清風明月兩人一邊暗歎師叔果然神機妙算,算無遺策,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禁地。
到底是什麼讓掌教停步於此,便是連最重要的大典都會棄而不顧呢?
清風正欲大聲叫喊,卻被身側唇紅齒白的小女童一把捂住了嘴。
“嗚嗚…”清風疑惑極了。
但明月很快指了指自家掌教的身前。
雖然視線被背影所阻,但若是往旁走一點,就可以看到那是一個墓碑,刻痕尚新,而自家掌教手中正提著把石刻刀,刀上皆是劃痕,如傷口,細密難合。
他隨手將刀丟開,而驀然之間,突然的大風讓漫天黃葉集聚過來。
以他合墓碑為中心,枯萎凋零的葉化作流,成旋渦,一疊一疊溫柔的鋪上。
那身形蕭索,穿著掌教道袍的男人,手捧著最嬌麗、最嫵媚、甚至豔到有一絲絲邪氣的紅花,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彎下腰,將紅花放置在了墓碑前。
可是,他的身姿卻彷彿凝固了,並不直起,而是用修長手指輕輕觸過墓碑上的凹槽,將其中的石屑小心翼翼的撥開,然後臉龐湊過去,輕輕吹氣如蘭。
如此之近,石屑極其容易入眼,可是武當的新掌教卻不聞不問也不管,他的神色很認真,認真的近乎虔誠。
他順著新刻的字型,手指輕輕撫動,如為戀人梳著長髮,如此溫柔。
他在凹槽之中輕輕吹氣,如在情人耳邊低語,甜蜜膩人。
清風明月在遠處好奇的看著,自家掌教身上透出的莫名的神聖令他們不忍去打擾。
良久,卻見自家掌教已經直起了身子,往後退了幾步,默默凝視著墓碑。
清風明月好奇的跑到一側,伸長脖子去看墓碑上的字。
“夏極之妻,任氏清影之墓。”清風一字一句的唸了出來,然後一愣神道,“掌教啥時候結婚了?”
明月發出低沉的嗚嗚聲,然後小拳頭捏起,啪地一下砸在這白痴頭上。
“江湖事你平時也不關心,你多讀點書,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明月一副不屑的神色,然後與身側的同伴拉開距離。
“就你那個八卦的小本本…呸呸呸。”清風立刻反擊。
而明月這一次卻沒有回應,而是痴痴地看著那男人,眼中充滿了看著偶像的感覺。
沒想到…武當掌門,魔教教主,最後還是衝破了層層枷鎖,衝破了世人的眼光而在一起了,真是令人感動。
可是…嗚嗚嗚,這才幾天時間啊,明月眼淚嘩嘩流下。
不過對於魔教教主,她只覺得作為女人,她應該是此生無憾了。
哪一個女人不想擁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呢?
她做到了…
又在最美的時刻,給一切畫上了句號。
猶如曇花一現,剎那芳華,愛過恨過,歡喜過悲痛過。
對於無窮來說,即便從始至終,也不過是短暫的剎那,而任清影擁有了這短暫的時光。
但她也許曾穿著紅紗婚嫁,臉紅嬌羞的與心愛之人結為夫妻,步入洞房。
儘管短暫。
可這短暫,未必不是永恆。
至少在那一刻,是永恆。
是沒有真實,也無所謂謊言,無所謂武當掌教,無所謂魔教教主,不再需要去顧忌世人眼光,不再需要去管“正邪勢不兩立”的永恆。
這就足夠了。
所以,掌門才在墓碑上刻下了“夏極之妻,任氏清影之墓”,而沒有說任何身份。
他們褪下了一切束縛,而只以自己的名字相對。
就在清風明月還在發呆的時候。
深沉而有些磁性的聲音傳來:“你們先回去吧。”
“掌門,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啊,都等著您呢!”清風急忙道。
啪!
明月又是一拳揮出。
大喜?
沒看到掌教在墓碑前傷心嗎?
豬腦子嗎?
然後這唇紅齒白的女娃兒道:“掌門,童言無忌,您別放心裡呀,這墓碑的事,我們誰都不說。”
開玩笑,若是讓人知道武當天玄峰禁地有魔教教主的墓碑,怕是又會引來無數人的口誅筆伐。
只是“童言無忌”四個字似乎觸及了某人的痛點。
清風挺了挺胸脯,怒道:“誰童言無忌?你才是童…你比我還小几個月呢!”
明月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嫌棄地往旁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