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這灰暗城池的遠處,突然傳來天崩地裂般的響聲。
然後似是有什麼重物從空而降,自由落體地砸在地面上,而產生了某個深逾十多米的坑。
坑如大地睜開眼,四面全是皺紋。
作為羊母的夏甜知道,這是那個名為魔山的怪物,又在試圖自殺了。
它生命力極其強悍,一天之中難得有清醒的時刻。
所以,這轟隆隆如同流星墜落的巨響,每天都會上演許多次。
魔山會爬到不朽城頂部的虛空崖,從那數萬米之處跳落,再然後則是在不朽城外砸出一個個巨坑。
像是在發洩某種不協調的痛苦。
似乎是靈魂的分裂吧?
那缺少了某種縫合,或者體內靈魂的勢均力敵使得那具拼湊起來的怪物軀體,由內而外的釋放著痛苦,給地面帶來著毀滅。
俯瞰而去,虛空崖底早已傷痕累累。
突然...
那聲音停歇了下來。
戛然而止!
直至黎明再起,那聲音也未曾繼續。
好像是發生了什麼,而使得魔山改變了,或者說更完整了?
那麼是平衡,還是某一方壓倒性的勝利?
羊母並不好奇。
因為無論如何,她需要的只是時間。
有了時間,她就可以變強。
這與她是否為劫主並無太大關係。
只因...
話分兩頭,距離這破敗巨大的蔓藤廟宇很遠很遠之地,距離似乎已經失去了意義,唯一能確認的就是此處還是不朽城。
高約四米的巨人身覆鏽蝕鎧甲,鎧甲上凹凸起伏著鬼臉圖案,甲片則閃爍著古怪的金屬色澤,令人聯想到傀儡。
但令人悚然的是,這些甲片竟都生在巨人的血肉裡,排序混亂,毫無規則,顯得詭異至極。
巨人的瞳孔中不時掠著幾道流光。
原本只是三道,拖著奇異的焰尾在中穿行,而就在剛剛,這焰尾變成了四道。
這般的變化,使得巨人沉寂下來。
與此同時,周家內院。
周美美身上的白色斗篷已經消失了,她兩顆眼眶空洞無物,似乎是遭受了極其殘忍的待遇,而有兩個爪子拽住她的眼球,粗魯地拉出,在她臉龐上留下兩個血洞。
血流不止。
她卻毫無知覺,如同被拋棄的娃娃般,靠在蒼白的牆壁上。
此時已然是深冬。
冷風從院子各個角落傳來,而地下那水晶般瞳孔的巨型眼珠形狀石頭裡,開始逐漸在升起的朝陽裡現出那嬌紅欲滴的墓碑。
墓碑銘刻兩字:刀神。
似乎在預示著某種令人不安的悸動。
不知何時,獨眼的黃衣大漢站立在了這小院裡,他雙臂都已殘廢,但此時卻又無數蒼白的如同一縷縷菸絲的存在在修補。
細細去看,每一縷菸絲都如即將墜下的水滴,飽滿之處則是神色迥異的臉龐,那是亡魂的臉龐,正在發出尖叫。
沒有人比這獨眼黃衣大漢更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
放入的屍脈原本應該是支援周家,再不濟也會由他來操縱著投向周家的陣營。
但是...
死亡母河,即俗稱詭月長河之中,那無盡黑暗迷宮裡不停探尋著座標的存在,竟然透過這闖入的怪異而定位了龍藏洲。
三千年前,有攝政王直接盯著它,所以那時候,它即便從詭月長河中爬出,也不過落得最終依靠周珏鵠才能勉強維持生命的地步。
而當年那名為宋尚的凡人,即浮空城第一任主人,在後續的數十年裡早已在憤怒、絕望、偏激裡變成了真正的怪物,身上縫上了難以計數的神紋,偏偏這些神紋又在雲頂天宮和死亡母河的加持下而達到了平衡。
在它崩壞之後,宋尚就掙脫出了控制,而與它和周家對抗。
最終,攝政王為他尋來了皇后,那宋尚才敞開身體,將“無法消滅”的周珏鵠和它的共同體吸入體內,永遠囚禁。
只是它的力量畢竟太強,在內部不時擾動,這才帶來了那名為“魔山”的不朽城三巨頭之一的痛苦。
但這一次,那闖入的怪異,竟然被另一個詭月長河裡的存在定位了座標,然後直接欲爬出。
黃泉來不及彙報,只得親自出馬,然後拼盡全力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