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男兒,也有好女兒。能幹的女兒,如我王湘妃,常伴君側,幫理國事。大周開國乃女帝,如今卻處處束縛女子,真是人心不古。”大求使的聲音有些年紀了,但語調有力。
說冒犯,很冒犯。說無禮,很無禮。但有沒有道理?
墨紫不得不承認,客觀上來說,這些話很符合她的心意。但,此老在空口說白話。大求女子雖然比大周的少受約束些,但重男輕女的情況很普遍。他說湘妃參政?大求王不可能會允許。因為他很專制,很**,不會讓一個女人左右他的決定。私底下,也許會聽聽女人的建議,但絕對不會在公開場合。至於所謂的同殿慶春,根本就是無稽之談。王后也許能坐在王的下首,但其他女子是不被允許和臣子們面對面的。
如果她記得不錯,這聲音屬於可那家的大家長,也是大求現任大國師可那真地。湘妃就是他最寵愛的小女兒,也是她宋墨紫曾經的閨蜜,可那月湘。
葉兒說,再不回去,王身邊的位置就會被她取代。
那個她,就是月湘,湘兒。
如今再聽到湘妃這個稱謂,墨紫心平氣和。早知道了,湘兒對烏延的心思。雖然,知道的瞬間,所受的打擊是毀滅性的,令她最終決心放棄烏延。當時的她,對這兩人覺得厭惡到極點。自己好朋友和男朋友上床,是現代最為狗血的事件之一。她在這兩人面前的痛斥,卻被視為灰塵一樣輕飄。
一個說,我喜歡烏延,並不影響你和他之間的感情。我嫁給他為妃,他還會有很多的妃子,但國後卻只會給你。你成了大求最尊貴的女人,還有他獨有的深情,為何要如此小氣?我,只求他一點點溫柔而已。你我姐妹齊心,助他一統大業,將來千古佳話,你何必當讓人罵的妒婦?
一個說,她是可那真地的愛女,是父王母后為我相中的大妃。如今為了你,我只會納她為妃罷了。你氣什麼?她與你情同姐妹,也不會因為我獨寵你而心生歹念。她比你懂得使用權術,又有可那家族撐腰,我借她幫你管理後宮,你我一同治天下,何樂而不為?
最後一面,三人對峙,那兩人的話言猶在耳。她曾慷慨激昂,號啕大哭。而今,只有一句真心話:烏延月湘,天生一對
“久聞大求女子熱情奔放,沒有幾個不會騎術弓術。聽可那大人說來,令我真想見識見識。”吳建揚聲。
墨紫驚覺,從過往中回神,暗罵吳建諂媚小人。
“這有何難? 我大求此次懷揣萬分誠意來訪,帶精於騎射的貴族之女十名,來大周學習風土人情。她們不願屈就於偏殿,正在雪中等候入正殿同慶新春。我遵大周禮節,沉默至宴席過半,如今冒昧請陛下允准她們能照大求的習俗過這個年。”可那進退得宜。
如果上回遇到的大求前使是不開竅的騾子,那麼可那真地就是大求最好的千里駒。墨紫透過珠簾,看到他直立如松的魁梧身影,有些疑惑。本以為,這次和談,不過是大求拖延之策,想不到竟然派了可那來。明明不真心,卻出重頭戲,目的何在?
“怎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在大雪中過年?也罷,今日後半席改改慣例,快去請姑娘們進正殿吧。”皇帝那頭說完,這頭隔著簾子問皇太后,“母后,不妨叫人撤下珠簾,併合在一處熱鬧,可好?”
皇太后皺著眉心,權衡利弊,最終點頭,“只是我大周女子名節最重,望正殿各位謹言慎行,切不可唐突不雅。”
正殿上紛紛應是之聲。
不過,大概不會有大求和南德的人附和。大周雖為最強國,但和其他三國沒有主從關係。大求是悍客,他們對大周皇帝尊敬,是禮儀,罵上兩句,是囂張。大周能問他們的罪否?可以。兩國開打。
簾子撤走,加琉璃燈百盞,重新安置過桌子,又在殿前加了五張席面。
大洲的淑女貴婦們面對這麼多男子,尚不習慣;墨紫的位置仍吊在尾巴,尚未慶幸,眾人就聽咚咚鼓聲,由遠而近。
十名身穿鮮紅紗羅德,結寶石髮辮的少女輕舞而入,纖白天足未穿鞋,一枚手鼓一枚細錘,敲得好不齊聲。棰鼓有花穗,隨少女們的動作,現出一片繽紛花影。
鼓聲突急,如馬蹄踏破冰川。少女們赤足奔到殿中央,跳躍空翻,彷彿一團團火焰流星。
鼓聲驟停,少女中最美的一個凌空而起,紗衣飛成雲霞,鮮羅之下,竟是一件孔雀衣,落地鋪開雀屏。手上一擰,鼓皮就落了,從裡面拿出一個掌大的錦盒。開啟,兩顆鴿蛋大的鳳凰石,紫芒如針。
“此舞由我大求湘妃娘娘親授,此寶由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