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華之後,完全都是一副人到中年的模樣。
然而如今的高拱,看上去整個就如一七旬老兒無異,除了腰背還未曾彎下之外,完全就是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高大人,怎麼如此沒精神?”張凡開口說道,“鄙人如今就在此處。”說完,張凡好整以暇地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你……”高拱看了看張凡,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沒有開口。
看高拱如此,張凡有些疑惑了:“怎麼?高大人難道不罵我一頓?”
“大人兩個字,老夫可是不敢當。”高拱雖然還是一副不饒人的模樣,但是對張凡的這番話語之間,語氣卻是變成了平穩,“罵你?罵你什麼?罵你救了老夫一命?”
“高大人這是什麼話?”張凡還是如此稱呼高拱,“張凡心中明白高大人也是不待見我,何況昨天,還是張凡開頭彈劾大人的,又何來救了大人一命的說法?”
“哼!”高拱不屑地看了看張凡,說道,“老夫如今雖然被逐出京城,但是老夫在京城中為官也有幾十載的時日了,什麼風浪,什麼手段沒有見過,你那點小心思,也只能騙騙你老是那種心地不純的人,想要騙老夫,你來嫩點。”
“呵呵。”聽了高拱的這番話,張凡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出來。
“不過,老夫也是直到剛才,看到你和張居正那廝一同來了,也才想明白。”高拱繼續說道,承認自己才想到不久,這可不像是高拱以前的作風,“被逐出京城,老實說老夫也是失落的很。不過昨天晚上老夫就想明白了,這是必然之局。馮寶那廝如今對兩宮太后還有著大用,反倒是我這個猖狂的老頭子,恐怕在很多人眼中變得礙眼了。老夫心裡面明白,這是老夫自作自受,早晚會如此的,怨不得別人。
“可是說道你,老實說,直到剛才,我還以為昨天你會第一個站出來彈劾老夫,實際上是為了讓張居正那廝少招惹點麻煩。畢竟你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參人彈劾就是你要乾的。但是方才,老夫看到你和張居正那廝一同之時,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你昨天那麼做,想來保張居正那廝是假,想要救老夫倒是真。”
“不知高大人從何處得來這麼一番荒謬至極的道理,張凡倒是要洗耳恭聽了。”張凡見高拱拆穿了自己昨天耍的把戲,也並不顯出尷尬,反而是一副好奇受教的模樣。
“在老夫說之前,老夫要問問你。”高拱說道,“你事前就知道昨天會生什麼事情了吧?”
對此,張凡並沒有否定,點了點頭。
“我再問你。”高拱繼續問道,“原本,老夫應該犯什麼過錯?”
高拱這麼一問,張凡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畢竟馮寶前日向李太后和朱翊鈞所彈劾馮寶的事情太過勁爆了。
見張凡一副難堪的模樣,高拱心知不會好,不過他還是說道:“不必如此,不管怎麼說,老夫如今都已經如此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老夫不希望以後再聽到假話了。”高拱的這番話說出來非常的平靜,但是那句“不希望以後再聽到假話”卻是包含了太多太多。
見高拱如此說了,張凡也不再猶豫,看了看四周,對高拱小聲地說道:“據馮寶所言,高大人您是對新皇不滿,意欲廢除新皇,擁立河南周王。而高大人您也將得個國公爺的爵。”
聽到張凡的話,高拱並不覺得吃驚,卻是連連冷笑起來:“馮寶那個閹貨,當真是太看得起老夫了。”
“只是昨日,詔書下來,卻是換成了翻舊賬。”張凡說到這裡,想了想,繼續說道,“恐怕就是太后也覺得把那種事情安到高大人頭上,實在是太過虛假了。”
“但是,馮寶那閹貨始終是想置老夫於死地。”高拱說道,“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殺出你這麼個程咬金出來。不,恐怕他都不會覺得,昨天是你救了我。”
“張凡還是不明白,高大人為何如此肯定是張凡救了您?”張凡卻還是不肯承認。
“你……”高拱看了看張凡,說道,“昨天,詔書上所說的那些事情,無非就是說老夫貪贓枉法、任人唯親之類的事情,最大就是那句對陛下不善的話了。所以昨天,大殿之上的人想要彈劾老夫,也只能跟著詔書走,斷然不會說到外面去的。
“而你第一個站出來說話,且頭兩件事情,幾乎就是老夫這兩年所做過最為下作的事情了。你把這些一說,讓其他站出來的人說什麼?被老夫弄下去的人,老夫所用的手段雖然不光彩,可是朝中都已經認了。而以前老夫所做的事情,大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