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聽他繼續說著:“其實有些事,是到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了。”
“什麼事?”我好奇地扭頭看他。
“等我們出去後再告訴你。”李玢之道。
“出去?”我洩了氣,“看來我是沒有機會聽到了。”
李玢之卻神秘一笑:“也未必。”我期待地朝他看,他卻沒有再說下去,只道,“時候不早了,這裡看來不會有什麼野獸,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也是,剛才那頓飯吃到老晚,現在又這麼一折騰,眼看著一個晚上都快過去了。
我打了個哈欠,頓時覺得眼皮子打架。
“你真的不要緊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你儘管睡吧,我覺得腿上已經好多了。”李玢之道。
雖然知道他的話多半是帶著安慰的成分,不過我心裡還是安定了些,立馬眼一合倒頭睡得不省人事。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披著自己的外袍。
李玢之正拄著一根樹枝削成的柺杖,站在對面不知在低頭看著什麼,聽到動靜轉頭對我一笑:“醒了?”
我點點頭:“你的腿怎麼樣了?”
“拄著走應該沒什麼問題。”李玢之繼續專注地在那裡聽著什麼。
“那裡有什麼嗎?”我問道。
李玢之道:“昨晚黑夜之中我便聽到這個方向傳來隱約的水流聲……”
我聞言雙眼一亮:“有水流聲就一定有出口!”我衝到李玢之身邊,趴在地上細細地聽著。果然,隱隱約約有流水潺潺的聲音。我興奮地跳起來:“就知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能出去了。”
我在李玢之的指示下,用樹枝將那片山壁敲了個遍。李玢之仔細聽著,然後抽出懷中匕首照著其中一塊山石運力插下。山壁發出一聲巨響,被插中的那塊山石裂了開來,露出後面黝黑的空間。
這山壁後面果然另有空間!
我驚喜萬分地與李玢之對視一眼,然後一起用手邊一切能用到的工具,將這片山壁挖開,直到能容一個人側身走過。我轉身去昨晚的篝火中,抽了一根枯枝出來,做成火把照明。
李玢之率先拄杖側身過去,然後向我伸手將我也拉了進去。
這山壁後的空間十分狹長,我們藉著微弱的火光打量四周,果然看到旁邊有細細的山泉從深處流出來,再向泉水的來處望去,卻望不見對面。
“這並不是個山洞。”我下了結論。
李玢之沉吟著向黑暗的深處走去,走路的樣子還是有些艱難,我忙攙扶著他。
他朝我感謝地笑笑,然後對著那深不可測的黑暗微皺眉:“這裡不知道會有些什麼,或許會出現兇猛的野獸也說不定。菱子你還是站在我身後些,免得發生意外。”
“沒事,我不怕。倒是你的腿有傷,萬一真有猛獸跑起來不夠快,還是我站前頭吧。”我說著要往前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聽到他嘆了口氣,無奈中卻好像還帶著些別的東西:“算了,我們還是並肩走吧。”
黑暗之中的道路十分狹窄,我們被迫擠在一塊兒向前走。四周陰森冰冷,彷彿從夏季一下子轉移到了冬季。我身著單衣,頓時被凍得打了個顫,隨即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冷嗎?”李玢之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不冷了。”我感受到李玢之的體溫,身體一暖的同時,心中竟也隨之湧入了一股暖流。眼見前方有處突起,我忍不住將手挽住他:“小心腳下。”
李玢之頓了一下,聲音變得越加溫柔:“菱子,這是你第一次對我這樣體貼,這樣多好。”
他溫柔若春水的聲音,令我的心柔軟了起來。我沒有看他,只是藉著火把的光線假作在打量前方。
這個黑漆漆的空間,就好像當年的閻羅殿,存在著未知的可怖。
可我心中卻一點恐懼都沒有,我不想承認也不行,那是因為有李玢之在我身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李玢之的那個早晨,他俊秀的容顏是否在那一刻便印在了我的心間?
我搖搖頭,不願繼續去想。他是明代的古人,而我是21世紀的邵若萱,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既然明知道沒有結局,不如不要開始……
也許是想到了將來的離別,我更用心地替他看著腳下的路。
想想真是世事神奇,我竟會有一天與一名好幾百年前的古人相互攙扶著,走在這明代的懸崖底下。這長長的通道彷彿幽深古墓、悽清黃泉路,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