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屠殺猛獸,任由血汙滿身,狼狽驚魂。
這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
從來都只有他擋在別人面前,在草原時,在戰場上,他以威武強大的姿態擋在族人面前、士兵面前,可如今卻也有一人,以孱弱的身姿擋在他的面前,摒棄掉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優雅和心底深處的恐懼,以性命護他。
這怎能叫人不心疼?
怎能叫人不心動?
一時之間,心底苦苦積壓的情意翻湧捲動,從耶律宗政早就裂縫遍佈的心防中噴薄而出,吞噬掉他的最後一絲理智。
他低頭,帶著滿腔的憐惜和愛意,吻上了茶玖的臉龐。
他任由自己的臉也沾染上血汙,也任由一顆心在這場放縱中沉淪。
他的吻細密而綿長,極致憐愛,逐一將茶玖臉上的汙濁和恐懼撫平。
最終撬開唇齒,細細勾纏。
這個吻超過了耶律宗政的理智控制,也出乎茶玖的意料。
她緩緩睜大瞳孔,在片刻恍惚之後猛然推開身上的人!
兩人分開時,還有晶瑩的蜜絲糾纏。
耶律宗政微怔,隨後,下意識地伸手將她唇邊的螢絲拭去。
“!”茶玖頓時臉色爆紅!
“我……”
“你……”
兩人同時猶豫著開口,又同時停下等待對方先說。
霎時間,大眼瞪小眼,竟相顧無言。
此時,侍衛隊伍的馬蹄聲也由遠及近,查砳的身影也在其中。
“陛下!賀大人!我……咦?你們怎麼受傷了?”
查砳本是興沖沖地下馬奔來,結果看見耶律宗政和茶玖都狼狽負傷,坐在地上,頓時大吃一驚。
不過在看到一旁的老虎屍體時,又恍然大悟。
原來是獵殺了頭老虎!
陛下真是威武!
不過……這老虎怎麼腦袋開花?
查砳納悶,全然沒發現一旁君臣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
回營地的路上,耶律宗政和茶玖全程沒有對話。
反倒是查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直到抵達營帳外,耶律宗政才止住腳步,沉冷著聲音道:“查砳,回你的帳篷去,不必跟進來。”
查砳愣了:“可您身上的傷不用塗藥麼?”
陛下受皮肉傷不用醫官塗藥的習慣是在打戰時養成的,畢竟戰場刀光劍影,十步負一傷,他們都是兄弟之間,將士之間,互相湊合著塗了藥、裹了布條,繼續衝鋒陷陣。
耶律宗政道:“不必你來。”
他的眼神深邃,越過查砳,落到茶玖身上,“你來。”
茶玖心漏一拍,抬頭,恰好撞上他複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