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在兵荒馬亂之中度過,不過也算是有驚無險。
翌日清晨醒來,沈宿淵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受到詛咒侵蝕的影響,耳後至頜骨處,還隱隱有幾條黑紋不散。
配上他身上的雲紋暗藍衣裳,還有那深邃凌厲的眉眼,倒是更顯鬼魅。
丫鬟哆哆嗦嗦地進來送水,卻不小心撒了一地。
嚇得丫鬟頓時跪下。
完了完了,要挨罰了!
“嘖。”沈宿淵眉心正要蹙起,卻聽見身後床榻上的人起身了,於是他飛快道:“把地擦乾出去。”
便再也不多話,轉身進了帳幔之中。
丫鬟抹了一把冷汗,趕緊收拾好出去。
沈宿淵的眼神觸碰到床上的人,頓時柔和了下來:“醒了?”
“嗯。”茶玖渾身痠痛至極,慢吞吞地邁腿下床。
沈宿淵拂開衣袍,蹲下身為她穿鞋。
茶玖身上的面板都很細嫩,可唯獨腳上卻有一圈粗糲的繭子。
沈宿淵知道這是怎麼來的。
他的指尖撫過那些繭子,心疼道:“對不起,那半年的跋涉辛苦全是為了我,可我為了兩州戰事,卻無法陪在你身邊。”
茶玖摸了摸他的頭頂:“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使命。”
沈宿淵道:“可惜還是徒勞無返。”
茶玖:“倒也不是,起碼我知道了——”
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她昨晚才答應過沈宿淵,不能把自己焚寂成舍利子。
系統安慰道:“沒關係,茶茶,反正昨晚你用了生子藥劑,綿延子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了。現在沈宿淵的好感度也在百分之九十五,算不錯了。”
如果沈宿淵真的在三個月後應了詛咒身亡,那也沒辦法了。
這點時間根本不夠茶玖生出孩子,令李氏被術法反噬。
這時,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少城主,沈家門外有一衡州婦人求見,說是要來找少城主夫人的。”
衡州婦人?
茶玖和沈宿淵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茫然和警惕。
……
一位穿著樸素的婦人抱著孩子,被領入沈府,神情侷促不安。
直到看見茶玖,她的眼睛才明亮了些,帶著感激上前行禮。
茶玖驚訝:“是你?”
正是當初用兩枚銅錢求茶玖救孩子的婦人。
婦人雙眼溼潤:“多謝大師當日願以福澤庇佑,我的孩子果真退了高熱,天花也消失。”
茶玖將她扶起:“不必多禮,能夠救人利他,也是我的福澤。”
婦人擦拭眼淚,道出來意:“我此次前來,是受佛祖之命,為大師送來一朵蓮花。”
茶玖微微一怔。
一旁的沈宿淵,乃至沈五沈七也差點以為這婦人是不是在胡扯。
誰知道婦人還真的拿出一朵蓮花來。
“此事說來也怪哉,我為感念予鏡大師的恩情,便為您在寺廟中供奉了一座福澤牌。從那以後,我日日在夢見佛祖,讓我將一朵蓮花帶來青州城主府,親手交給您。”
原本婦人還以為只是一個夢,誰知道十日前醒來,枕邊還真的出現了一朵蓮花!
神佛之令,恩人之事,婦人自然不敢耽擱,便帶著那朵蓮花趕來青州了。
茶玖接過那朵蓮花,一陣清明靈氣撲面而來。
更讓人奇怪的是,婦人從衡州趕來青州,花費了好幾日的時間了,可這朵蓮花花苞還是一如既往地新鮮,彷彿剛從池塘中摘下一般。
沈五質疑道:“你該不是說謊吧?”
婦人恐慌,連忙擺手:“我怎敢以神佛和恩人的事情說謊!”
茶玖卻道:“這蓮花確非凡物。”
說罷,她便清心念經。
那蓮花在她的經文聲中,緩緩展開。
裡面赫然躺著一顆純白無瑕的舍利子。
這下茶玖真的愣住了。
沈宿淵靠近那朵蓮花,只覺得清心靜脾,再看那舍利子,更是感覺神魂安穩。
那股在心底躁動的祟氣彷彿十分懼怕眼前之物,瞬間縮回隱秘深處,不敢作怪。
“這是何物?”他問。
茶玖雖然維持著平靜,可透亮的眼底還是洩露出欣喜:“是舍利子。”
什麼?
廳中眾人激動。
連沈宿淵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