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糊塗的。
皇后沉默垂首;皇帝也沉默;卻是冷眼森森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即使身置暗影裡,他眯著的眼縫仍企圖努力將她臉上細微的反應看個清楚。
良久,皇帝也皺起了眉頭,語氣冷淡而有些急燥,“皇后,你若是不想失去太子這個兒子,那你就去將一件事做好。”
皇后聞言,略略有些錯愕地看他。
聽他的口氣,難道他自己不願動手,卻想支使她;借她的手去做什麼齷齪的事?
皇后心思轉動,微微抬起頭,目光冷清中極力表現得含著恭敬,定定看向皇帝,柔聲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將那個女人除掉,朕想過了,想要讓太子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只有將那個女人除掉,才能永絕後患。”
皇后差點被皇帝陰戾兇狠的語氣嚇得一驚;她皺著眉頭,下意識想要反駁,但她轉念一想,仍舊放柔聲音繼續問道:“可是,陛下,若是要斷絕太子的念頭,還有很多辦法,為什麼非要將她置於死地不可?”
“這還需要朕多說嗎?”皇帝從微眯的眼縫毫不客氣地丟了一記你白痴的眼神過去。
皇后神色有些發冷,她沉吟了一會,仍以十分恭敬的神態,試探著問道:“可是,陛下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這樣做真的好嗎?”
“哼,朕才不管她是什麼人;總之,為了我蛟玥的未來,為了太子的未來;那個女人一定得除掉。”皇帝喘著氣,神態卻仍十分冷硬,這個男人即使垂死也不會放下身為帝王的架子,“你少在這問東說西,還有,給朕收起你的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
皇后聽罷,明顯的愕了愕;隨即心裡滾過無邊的惱恨,這個詞就在前不久,才有一個同樣姓寧的男人對她說過。
她勾起嘴角,陰陰地笑了笑;眼神卻也森森的泛著寒意。
不愧是親兄弟,連用的形容詞都一樣。
嫌她婦人之仁;那何必借用她的手;自己想殺誰就殺去。
皇后滿心惱怒,她略一斂首,準備著便就此告辭出去。
“嗯,皇后,聽你的口氣,你是確定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底細了?”
皇帝聲音不高;可他那神態仍然將帝王高高在上的氣勢表露無遺。
皇后原本正惱恨得緊;聽聞他這一問,當下心中一動;她微微一笑,將心頭的惱怒壓下,淡淡道:“陛下,臣妾雖不太清楚東方姑娘真正的底細;不過臣妾對她的來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嗯?”皇帝冷眼睨她,語態不冷不熱。
文秋鳳在心裡無聲冷哼,面上仍端著恭敬淺笑,“據臣妾所知,東方姑娘可不是我蛟玥的子民;她乃是來自東晟的名將之後;除些之外,她還頗得東晟皇帝的欣賞。”
皇帝聞言,沉默半晌,一直皺著眉頭,良久,才不滿地哼哼:“想不到她還有點來頭;聽著好像挺複雜的。”
皇后見狀,心中一喜;以為皇帝心意有了鬆動。
“不過,就算她是名將之後又如何;難道朕還會懼那萬里之外的一個武夫不成!”
皇后差點被他這冷傲驕狂的語氣給驚愕住,她眼睛微撐,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輕淡若無地瞟了瞟他。
這個男人,是狂傲自信過度?還是習慣了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命令之下,竟然說出這般自負而無知的話來。
文秋鳳撇開臉,讓暗影掩住她滿心的不滿。
她的聲音便也起了細微的變化,由原本的雲淡風輕變得冷漠而含著痛恨,“可是陛下,你縱然不懼那萬里之外的一個武夫;可那個武夫,他姓東方,名夜;乃東晟手握二十萬大軍的大將軍,他所領的大軍就駐在離我蛟玥南境不遠之地;萬一他知曉自己愛女在蛟玥死於非命,陛下你認為他會怎麼做?”
“當然,臣妾知道陛下你英勇神武;絕不會畏懼與東晟區區二十萬大軍開戰;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兒子,東方姑娘可是他親自從東晟請回來的;萬一讓他知道陛下你反而恩將仇報;你讓你的兒子怎麼看你?你讓你的兒子以後怎麼做人?”
皇帝嘴巴完全癟了下去,良久,他冷眼一掠,目光暗沉而犀冷,“成大事者,自當不拘小節;太子要想將來坐穩這帝王之位;他首先得學會冷酷無情。”
皇后皺著眉頭;暗暗嘆了口氣;完全沒有再與他對話下去的慾望。
這個男人從來都固執己見;聽不進任何相左的聲音。
她心中不滿,遂又想起剛才皇帝的吩咐;這個男人居然想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