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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候,他身旁的季玄嬰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神情更是半點不曾變化,唯有目光深不可測,師映川這樣看得分明,心中已在盤算起來,他並沒有將這溫淥嬋真的當作情敵,只因他很明白以季玄嬰的性子,此生要麼是孤身一人,要麼是與自己相好,除此之外,應該是不會再與旁人發生什麼糾葛了,既然如此,溫淥嬋再有愛慕之意,那也只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單相思罷了,自己又有什麼可擔心的?想到這裡,師映川偏過臉去,看向季玄嬰,卻見在日光閃耀下,青年那張白皙的面孔彷彿匯入到了天光融融之中,這時季玄嬰發現師映川在看著自己,於是便在這有些迷離變幻的光影當中,對著少年淡淡一笑,此情此景,動人之極。

然而這一幕看在溫淥嬋眼中,卻是難熬無比,她彷彿被這種溫柔得讓人心碎、旖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氛圍所纏繞住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緊緊纏在一起,無論如何心情也是平復不來,說不清楚究竟有多少股不同的情緒都在心底交錯醞釀,一時間溫淥嬋發現自己幾乎再也維持不住一副平淡自若的面孔,但她終究不是尋常女子,白玉般的容顏上剎那間閃現出一絲強行壓抑心情而造成的紅暈,這便恢復了正常,只見溫淥嬋目光流轉之間,彷彿是清泉沁入人心,微笑道:“季哥哥難得出來散心,不如我們去……”

不過她還沒有說完,季玄嬰已是稍一斂目,便將視線放在了師映川的臉上,口卻對溫淥嬋說道:“……不了,我正要帶映川四處走走。”說著,很自然地在師映川的手上微微一握,道:“走罷。”一面對溫淥嬋略點了點頭示意,這便牽著師映川的手很快離開了此處,一時間溫淥嬋獨自一人留在原地,面上神情莫測,她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唯有袖中一雙素手緩緩握緊……季哥哥,你總是這樣待我啊……

萬劍山就像是它的名字一般,乃是天下劍修聖地,這裡樓宇建築林立,掩映在群山之中,一路走來,花樹點綴,雀鳥飛飛,甚至還有不少鹿與鶴之類的動物在漫步而行,十分愜意,師映川與季玄嬰一路談天賞景,聊些這兩年中的諸般事情,偶爾一陣風過,便會身處飄落的花雨之中,同時也總能時不時地看到佩著長劍的萬劍山弟子,無時無刻都在彰顯著此處所具有的強大武力,這個世界以武力著稱,唯有力量才是社會結構的某種體現,令人趨之若鶩,因此無形中的等級就如同一道鴻溝,橫亙在所有人之間,師映川與季玄嬰在路上就看到普通弟子在內門弟子面前是如何的畢恭畢敬,當真是等級嚴明,一時間師映川心有所感,道:“在這個世間如果想要橫行,便必須具備終極的武力,只要你的實力夠強,就有了被人尊敬甚至懼怕的資格,記得當年劍聖獨闖大周皇宮之際是何等威風,一位宗師級武者足以令一個強大的帝國也不願招惹,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成就宗師之境,自此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此時雀鳥徐飛,清風微爽,空氣中彷彿充斥著縷縷柔絲,季玄嬰容色白皙寧靜,眼中偶爾流過清波,令人只消看得一眼,便覺得心醉神搖,他聽了師映川的話,便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季玄嬰本是白衣素裝,容顏又淡雅如畫,如此一笑,當真燦若朝陽,熠熠生輝,師映川瞧著,只覺得內心也變得柔軟起來,卻見季玄嬰隨手拈住一片風中飄舞的落葉,與此同時,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但是轉瞬間就化為烏有,只說道:“……映川,以你的資質,我相信不會需要太多的時間,你就可以成就宗師之境,我始終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師映川笑了一下,他負手漫步而行,說道:“你們萬劍山看上去似乎一派平和,不過我們這一路走來,也看到了一些事情,就好比方才那兩撥人之間的小衝突,其實我們斷法宗也是一樣,各方相互制約平衡,私下裡明爭暗鬥從未停歇過……一個宗門裡,一個國家裡,一個團體裡,畢竟還是弱肉強食,從而衍生出各種等級,這種事情,哪裡都是免不了的。”

師映川突然說起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話題轉變得如此明顯,以季玄嬰的聰慧,自然聽得出來,於是青年便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眉頭,道:“映川,你是有什麼事要對我說麼?”師映川想不到他會說得如此直接,微怔之下,不禁啞然失笑,道:“自然是有話要講,只是玄嬰啊,你怎麼總是這樣直接……”說著,話鋒一轉,又搖了搖頭,不帶一絲遲疑地道:“玄嬰,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麼嗎?”他說話間表情不動,也只有很熟悉他的人才能夠真正洞悉這平靜之中的別樣意味,季玄嬰聞言,便轉臉看過來,似乎並沒有對這個話題產生什麼興趣,只簡潔有力地答道:“……以後?自然是一直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