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來徐州,是要投親還是訪友?”老者看那士子一身風塵,問道。
那士子回過神來。道:“聽聞劉州牧在徐州開科取士,廣納天下賢才,某不才,也讀過幾年書,想前來應試,求取個功名。”
老者道:“那公子可是來的不巧,這科舉考試每三年才有一次大比,去年剛剛考完,下次大比得兩年之後。”
那士子微感詫異,眼神中略帶一絲失望之色。
老者看那士子布衣殘舊,定是出自寒門貧家,便道:“公子勿憂,以老夫看公子也定是飽讀詩書,雖然科舉每三年一次大比,但每年都有士子在各郡縣初試,考中者即為秀才,只有考中秀才的,方有資格參加大比。公子若有才學,今年先考個秀才,來年再參加大比。”
那士子面帶難色,道:“在下盤資有限,若再等兩年的話,恐怕……”
老者呵呵笑道:“公子如果能考中秀才,謀份差事那是輕而易舉,現在徐州城裡百業俱興,公子能識文斷字,何煩無飯可吃。”
那士子拱手稱謝:“多謝老丈指點。”不過他暫時也沒離開,而是遠遠地站在街角,默默地注視著司刑署那邊。
今天是蔡琰出堂受審的日子,自然也是劉澤情緒最低落的日子。昨天小姨子蔡琴以及甘萍糜蘭和三個孩子都從下邳趕了過來,三歲的微兒哭得是淚流滿面,一個勁地喊:“爹爹,我要娘,娘去哪兒了?我要娘回來,我要娘回來……”
看到孩子傷心欲絕的模樣,七尺男兒的劉澤也不禁是悲從中來,與兒子抱頭痛哭。
蔡琴本來脾氣就火暴,一見劉澤的面,當場就發飆了:“姊夫,我姊姊對你情深意重,你竟然把她打入了死牢?不就是殺了一個狐狸精嗎?有什麼了不起,我看不光是該殺,勾引有婦之夫,千刀萬剮也難消心頭之氣!這事怨得了我姊姊嗎?姊夫,當年你娶我姊姊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今生只娶她一人足矣,可結果呢,你不但納了兩房姬妾不算,還跟狐媚貂蟬勾搭成奸,你說你對得起我姊姊嗎?”
劉澤黯然地道:“琴妹,你不瞭解,其實貂蟬就是……”
蔡琴冷泠地打斷了他:“不就是你當年的一箇舊相好嗎?那有什麼?有本事你當年就娶了她,別再來禍害我姊姊!我以為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可結果呢?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嘴裡甜言蜜語,說什麼卿卿我我至死不渝,背地裡想都是三妻四妾!我姊姊夠對得起你了,你納了兩房妾,她說什麼了嗎?可你呢,把她的善良當成了懦弱,把她的寬容當成縱容。姊夫,她是你的女人,她也是有底線的!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姊夫,或許你覺得我姊姊做的很過分,但你捫心自問,你就沒有一點愧對她的地方?”
劉澤愕然了,蔡琴的話,比他做為一個現代人還說得更為透徹,人永遠也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既然同紅兒已經成為了過去,再糾結於這段情感已經是絲毫沒有意義,或許在古代社會呆得太久了,當三妻四妾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劉澤已經忘卻了覆水難收的這個道理,其實在他接受蔡琰的時候,就不應該再留戀舊情。如果他沒有沉緬於往事,沒有重拾舊情,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總而言之,是他錯了,大錯而特錯。
“琴妹,我是錯了,我對不起你姊姊。”
蔡琴絲毫沒有原諒他的意思,冷冰冰的地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說我姊姊的事,你計劃怎麼處理?”
劉澤面有愧色地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寧可此刻被關在大牢裡的是我,可是,琴妹你知道,徐州的律法……”
“什麼狗屁律法?”蔡琴嗓聲提高了兩度,“我就知道法不加尊者,這律法不是你制定的嗎?你說誰有罪他便有罪,你說誰無罪他便無罪,我姊姊有罪沒罪,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劉澤苦笑一聲,他要想跟蔡琴解釋清楚那可不是一句兩句話的事。“琴妹,這律法一旦實施,我也是沒辦法更改的。”
蔡琴冷笑道:“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這律法還能永遠一成不變,姊夫你當州牧律法由你來定,難不成換別人來當州牧,也要執行你的律法?簡直就是笑話!我看分明是你把自己的臉面看得太重,壞了律法就讓你丟了顏面!我姊姊的命重要,還是你的顏面重要,你自己掂量拈量吧!”
劉澤不禁為之一呆,蔡琴的話看似無理,卻似乎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蔡琴最後放下了狠話:“姊夫,也許我是最後一天這麼叫你了!如果你希望我還能再喊你姊夫,希望微兒還能有孃親的話,明天怎麼做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