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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然片刻之後侍衛來報,說是驛站之內已經搜過,並無什麼盜賊,鄭王即便下令逐人。知縣雖知不妥,卻不敢當面頂撞,只得轉身。侍衛關了驛站大門,那些丟失孩子的人家無計可施,哭哭啼啼,好不悽慘。

沈墨白見驛站大門已然關了,羅靖卻沒出來,不由著急,在驛站左近來回地走。這般吵鬧,碧煙碧泉自然也早醒了,見羅靖不在房中,也尋了出來。三人在街頭撞見,沈墨白將事情說了一遍,碧煙登時急了,碧泉便要潛進驛站裡去。三人繞到驛站後頭,只聽牆頭上微微瓦片聲一響,正是羅靖翻牆出來,臉色凝重,見了三人,連忙示意不要出聲,帶頭轉回客棧。

碧煙早急得心頭出火,一進門便拉住羅靖道:“爺,你怎麼進去了?”

羅靖止住她,掏出一件東西,放在桌上。燭光下眾人看去,原來是一掛長命小金鎖。這東西是富貴人家掛在孩兒頸上的,保佑兒女長命百歲。鎖片式樣不一,有些只是一塊金銀片,有些則是真正的鎖頭式樣,只是中空質輕。羅靖拿出來的這個正是中空式樣,可是此刻已經癟了下去。碧煙看不出什麼門道,疑惑道:“爺,這個——”

羅靖指著長命鎖上的凹痕道:“你仔細看。”

碧泉畢竟是跟羅靖的時間長,仔細看了一會,便看出蹺蹊:“爺,這是被人捏下去的。”

羅靖道:“再仔細看。”

碧泉茫然。羅靖伸手按到凹痕處,道:“看出來了麼?”

碧泉仔細看看,猛然醒悟:“這是女人的指痕。”長命鎖上指痕纖細,羅靖的手指放上去根本嵌不進,顯然是女子所留。金銀器都不十分堅硬,要捏凹也並非不可能,但由女子一手捏凹,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羅靖並未收回手,只道:“再過細看。”

碧泉這次真的看不出什麼了,片刻,只聽沈墨白細聲道:“指痕前端是爪痕。”碧泉仔細一看,果然這凹痕前端細長尖銳,末端尤其如此,絕非人手能捏出的痕跡。這一下眾人都面面相覷,碧泉疑惑道:“爺,這是哪裡來的?”

羅靖冷冷道:“我在驛站裡找過,並無孩子的蹤跡。這東西,是從驛站二樓窗戶裡扔出來的,正好掉在院子裡,被我撿到。”

碧泉皺眉道:“這麼說孩子在二樓?”這東西顯然是從被盜嬰兒身上拽下來的,“可是二樓……”二樓就是鄭王和王妃的居處。

羅靖手捏著金鎖,緩緩道:“其一,鄭王為何要擄走這些孩子。其二,擄了孩子,為何要把這鎖片拽下來,又隨手從窗戶裡扔出來。其三,在鎖片上印下這指痕的人是誰?其四,這爪痕是怎麼回事?”

碧泉低聲道:“能住在二樓的女眷,恐怕只有王妃和貼身的大丫頭。可是這爪痕……實在不像人的。就是女人的長指甲,也捏不出這般尖痕來。難道鄭王在房裡養了什麼怪獸?”

羅靖將鎖片來回捏了幾遍,終於道:“驛站防守太嚴,我們不能進去搜人。恐怕就是再搜,也找不出孩子來。明日我們晚走些,等鄭王上了路,我們去驛站裡看看。”

鄭王一行第二日清晨便離開了驛站。他前腳走,羅靖後腳就進了驛站大門。驛官並不知他昨天就已經到了,只知他是要進京的將軍,自然奉承。羅靖直接帶著碧泉等人就到了後院,一起動手在窗戶下的草叢裡搜起來。驛站要奉承來往官員,後院自然收拾得十分整齊,四人不用再多看就找到一處被翻動過的地面,挖不幾下,土裡便翻出一塊骨頭來,只有成人中指長短,看形狀卻是一塊小腿骨。碧泉手一顫,碧煙已經幾乎叫出聲來。羅靖臉色鐵青,再用力向下一挖,這一鏟,竟然翻上十幾塊白生生的骨頭,都只有尺寸之長,細如手指,極顯然的,這都是嬰兒的骨頭。碧煙呆了呆,幾乎嘔吐出來,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羅靖揮動鏟子挖了幾下,將所有骨頭都翻了出來,除去那些極小的,稍長些的腿骨脊骨足有數十塊,還有四個被咬得碎裂的顱骨,連腦髓也被吸得乾乾淨淨。

碧泉義憤填膺,呼地站起來:“爺,這鄭王真是慘無人道,我們去官府告發他!”

羅靖還在仔細看著那些顱骨,冷冷道:“安靜!你去告發誰?誰能證明這些死嬰是鄭王所為?就算官府相信,一個小小的縣衙,有什麼膽子有什麼資格處置鄭王?”

碧泉呆了呆,慢慢又蹲□來。羅靖沉著臉將一個顱骨揣起來,其它的原樣埋好,站起身來:“走。”

馬車上,碧煙看羅靖將那顱骨拿在手中反覆觀看,又是噁心又是害怕,忍不住道:“爺,你拿著這東西做什麼?”

羅靖將顱骨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