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內心有意見,故而左良玉與賀人龍沒有提出什麼建議。其實他們已經看出來了,楊嗣昌此番的安排存在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糧草的供給,十五萬人需要的糧草是不少的,北直隸各地都遭遇到數次的劫掠,根本沒有什麼糧食,如今是初秋的季節,距離來年的秋收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十五萬大軍的糧草是需要重點考慮的事情,不解決這個基本問題,不管軍士分佈在什麼地方,都是難以長時間維持下去的。
不知道為什麼,楊嗣昌沒有想到這個最為主要的問題,其奏摺之中根本沒有牽涉到糧草,這個關鍵年問題被忽略,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楊嗣昌怕是難以預料。
時間到了九月底,北直隸基本穩定下來。
回到京城之後的楊嗣昌,負責管轄兵部和戶部的事宜。
戶部一般都是內閣首輔直接管轄的部門,此番由楊嗣昌負責管轄,可見皇上對其是非常信任的,不過這個時候管轄戶部,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因為北方缺糧,就連京城之內,缺糧的問題都凸顯出來了。
漕運停止之後,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京城,儘管北直隸其餘地方遭遇到數不清的蹂躪,不過京城一直穩如磐石,不少士大夫和富戶都藉機進入到了京城,應天府在年初的時候曾經做過一次統計,京城的人口已經接近百萬人。
這個數字放在幾百年之後,也不是小數目。
人多了,糧食的消耗就多,還在六月份的時候,京城糧食的問題就顯露出來,因為大部分的漕糧都直接提供給朝廷大軍了,用於民生的寥寥無幾。
楊嗣昌主管戶部之後,需要開始考慮糧食的問題了。
楊嗣昌不是神仙,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考慮到的,他關注的眼神,基本集中在兵部,也就是朝廷大軍需要的糧食,這就包括了山海關、宣府、大同以及北直隸其餘地方駐軍的糧食,至於說老百姓需要的糧食,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維持軍隊的糧食開銷,唯有漕糧。
楊嗣昌迅速給漕運總督府下了敕書,要求恢復漕運,同時也給鄭勳睿、周延儒、楊一鵬、熊文燦等人都寫信了,言必須要恢復漕運。
楊嗣昌的信函、朝廷的敕書、曹馳的請示涵等等,都擺在了鄭勳睿的面前,是不是恢復漕運,就等他的一句話了。
周延儒、楊一鵬、熊文燦、甘學闊甚至楊廷樞等人的意見,都是要恢復漕運,而徐望華和鄭錦宏等人的意見,則是暫緩恢復漕運。
秋收季節過去的時間不長,南方的糧食基本都豐收了,各級官府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儲存,這個時候運送漕糧,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沒有人知道,鄭勳睿正在因為漕運的事情遭受煎熬。
京城的暗線源源不斷送來情報,北直隸各地的糧荒已經逐漸爆發出來,這種情況到了冬季,將是大爆發的時候,而京城的局勢更加的嚴重。
京城鬥米已經漲到五錢銀子,預計隨著時間的推移,價格可能更高,南直隸石米三兩銀子,價格懸殊接近二十倍,這本來是很好的商機,可沒有任何的商賈敢於做這樣的生意,北直隸已經亂成一鍋粥,雖然表面上平靜了,但到處都是土匪,糧食不可能運抵京城,稍微安全一些的水路,潛在的危險也是巨大的,若是沒有鄭家軍護航,根本不敢做。
京城的人口太多,富戶只有那麼多,絕大部分都是尋常的百姓,家中不可能有太多的存糧,而那些存糧的大戶,已經開始囤積居奇,想要他們拿出來糧食接濟百姓,根本不可能。
熟知歷史的鄭勳睿知道,缺糧的情況延續下去,歷史上又一件事情將要大爆發,那就是鼠疫。
鼠疫奪去了北方一半多人口的性命,爆發鼠疫的原因就是缺糧,吃不飽飯的老百姓,無奈抓老鼠充飢,同樣吃不飽的老鼠,自身的免疫力地下,身上攜帶的跳蚤等病毒更多,其身上的病菌一旦傳染給人,則人與人之間的傳染將迅速蔓延,到了那個時候,鼠疫就形成了。
歷史上崇禎十六年到十七年爆發的鼠疫,屬於肺鼠疫,這種病毒在低溫之下傳染,也就是冬天傳染,氣溫上升之後會自動的消失。
北方已經大規模的缺糧,漕運若是不能夠儘快的恢復,那麼北方的鼠疫將大規模的爆發。
如今沒有爆發鼠疫,鄭勳睿和鄭家軍功不可沒,漕運的暢通,以及陝西對流民的容納,讓餓殍滿地的局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更兼之鄭家軍與草原的互市,保證了草原上的穩定,這才讓北方沒有爆發出來大規模的饑荒。
北方的鼠疫是不是會爆發,就在鄭勳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