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浪子?我對你說過多少次:阿爾卡沙,這並不風趣,根本沒有風趣可言!”
“唔,你沒生氣吧?”
“我倒沒有什麼。我什麼時候生過誰的氣呢!你明白嗎,你使我很難過!”
“我怎麼使您感到難過呢?”
“我來找你,是把你當朋友,我懷著滿腔熱情,想在你面前推心置腹,把我的幸福事全講給你聽……”
“什麼幸福事?你怎麼不說呢?”
“好吧,我說,我要結婚啦!”瓦夏很惱火地回答,因為他真的有點生氣了。
“你!你要結婚啦!這是真的嗎?”阿爾卡沙拚命狂叫,“不,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又是說,又是淚流滿面的!……瓦夏,你是我的小瓦夏,我的小兒子,夠了吧!莫非真有這麼一回事?”於是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又朝他奔過去,與他擁抱。
“喂,你明白嗎,為什麼我要結婚?”瓦夏說道,“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這一點我清楚。我來找你是心裡充滿了高興和喜悅的,可忽然間,我卻得橫躺在床上打滾,有失尊嚴地向你坦露我心裡的全部喜悅和興奮!……你明白,阿爾卡沙,”瓦夏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你知道,這有多滑稽,多可笑!此時此刻我簡直不像我自己了。我不能貶低這件事的重要性,……你居然還問我:她叫什麼名字?我向你發誓: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回答你。”
“對呀,瓦夏,你為什麼不吭氣呢?你要是早一點把一切都告訴我,我就不會惡作劇了,”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嚷道,他真心誠意地感到後悔莫及了。
“好,算了,算啦!你知道,我這是……你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我心腸好。你看我現在也感到惱火,因為我不能對你像我心裡想的那樣,把一切情況都講給你聽,使你高興,讓你愉快,好好地對你講清楚,體體面面地讓你瞭解……真的,阿爾卡沙,我非常愛你,沒有你,我覺得我就不會結婚,甚至根本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
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是特別容易動感情的人,他聽著瓦夏的一番話,又是哭,又是笑。瓦夏也是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兩人又重新擁抱起來,把剛才的不快忘到九天雲外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呀,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全講給我聽吧,瓦夏!老弟,原諒我吧,我受到震動,完全震暈了,就像遭到雷擊一樣,天啦!”阿爾卡季·伊凡諾維奇叫了起來,甚至毫不懷疑地望了望瓦夏的臉龐,“不,老兄,不,是你胡編亂造的,是你瞎想出來的,你在撒謊!”但是。他發現瓦夏的臉上容光煥發,一副肯定就要結婚的樣子,而且要越快越好時,他馬上撲到床上,高興得開始在床上連連翻跟斗,鬧騰得四面牆壁都要抖動起來似的。
“瓦夏,坐到這兒來!”他終於坐在床上,喊道。
“老弟,我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
兩人高興得激動起來,你看我、我看你地相互對望著。
“她是誰呢,瓦夏?”
“阿爾捷米耶夫家的!……”瓦夏說道,那聲音由於感到幸福而顯得軟弱無力。
“不是吧?”
“唔,我以前曾經對著你的耳朵小聲講過他們的情況,後來我就停止講了,可你一點也沒有注意。哎呀,阿爾卡沙,瞞著你我花了多大的力氣啊!我是害怕,害怕說呢!我的天哪,我的天!我心想一切都可能打亂,可你知道,我已墮入情網!你看,就是這麼回事。”他開始說了起來,但是由於激動,他不時說說停停。“她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夫,一年以前突然不知為什麼,被派到哪裡出差去了。我也認識他,真有這麼一個人,願上帝與他在一起!唉,他一去就音信杳然,消失了。於是他們就一直等呀,等呀,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四個月前,他突然結婚回來了,而且根本沒上他們家去過。粗暴!卑鄙!出來替他們說話的,竟然一個也沒有!她成天哭呀,哭個不停,怪可憐的,於是我就愛上了她……再說,我本來早就是愛她的,而且一直愛著沒有改變!這時我就開始安慰她,經常去看她……真的,我也不知道這事是怎麼發生的,不過,她是愛上我了。一個星期以前,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哭了,痛哭嚎啕,哭得很傷心,隨後就把一切都對她說了,我說我愛她,總而言之,什麼話都說了!……可她說‘我自己也準備愛您,華西里·彼得羅維奇,可是我是個貧窮的姑娘,您可不要笑話我,我任何人都不敢愛。’唔,兄弟,你明白吧!你明白嗎?……我們馬上就口頭訂了婚。我翻來覆去地想,左思右想,我說:怎麼對媽媽說呢?她說:‘難,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