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寧是個軟趴趴的性子,胡大爹一貫強硬,胡十娭毑把頭一拍,突然想到被刻意遺忘的那個人,打發胡劉氏自己收拾東西。想起剛才太丟臉,連忙從門後摸出柺杖,顫巍巍地拄著柺杖出來了。
果不其然,毛坨還是不計前嫌跑來扶她,倒是秋寶有點怒其不爭,甩手走了。看著他紅通通的眼睛,胡十娭毑一顆心猶如在油鍋裡過了一遍。連頭也不敢抬,生怕山裡頭地湘君跑出來罵人。
找到薛平秋時。他正被大家催促著回縣城,村裡的事情用不著他管,看好城裡那一攤事情才是正經。
在塘裡好好洗了把臉,薛平秋嘻嘻笑道:“娭毑,下來,沁涼的呢!”胡十娭毑看水清得喜人,正在躍躍欲試。只聽胡大爹遙遙喚道:“老堂客們不要下水啊,莫要破壞風水!”
胡大爹是個老封建,看不起女人,規矩多得要死,都到這個年代了,還不準女人上桌吃飯,村裡生了女娃別人都不會叫他,反正叫他也不會去。
胡十娭毑氣得眼前直髮黑。薛平秋無語地看看胡大爹,連忙上來,賠笑道:“娭毑,你要吃點什麼,我從城裡帶回來。”
不提還好,胡十娭毑又是怒火中燒。她沒事喜歡吃點酸酸甜甜的小零食,在長沙的時候隨時想吃隨時有買,大家也都知道,經常會帶回來,到了這鬼地方,一個鋪子都沒有,胡大爹家裡管得嚴,花生瓜子紅薯片蘿蔔乾等等,只要家裡有隨便吃,但是想吃零食。不行!
毛坨看出端倪。朝薛平秋拼命使眼色,薛平秋當然也明白。正色道:“娭毑,您小心,城裡太亂了,到處看到殺人啊!”
胡十娭毑渾身一個激靈,垂著頭往回走,薛平秋吁了口氣,滿臉黯然,旁邊地裡,秀秀正將隔好的稻穗堆在一起,見狀壓低聲音道:“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娭毑已經唸了好久要回去了,你得空去長沙打聽打聽,看家裡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