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叟武顯道:“說功力,他們三人合起來,也不見得能勝過老夫多少,只是他們手中有一種‘奪命陰磷’,老夫實在有點害怕。”白劍腦中現出李四死時的慘狀,心中一悸道:
“那李四身受的可就是那‘奪命陰磷’?”短叟武顯道:“正是那要命的東西。”白劍道:
“可是,你老前輩這隻手臂……”短叟武顯道:“老夫這叫‘壯士斷腕’自己砍下來的。”
白劍一楞道:“老前輩嫌手臂多了。”短叟武顯笑道:“可不是,老夫要是捨不得這條手臂,便只有身受‘陰磷’煉魂之苦而死了,就這樣,老夫身上也是中了陰火之毒,要沒有‘冷泉’,也活不成了。”
敢情他那條手臂中了‘奪命陰磷’,不得不斷臂求生。白劍一想,這都怪自己,自己要不多管閒事,也不致連累此老幾乎死於“奪命陰磷”之下,一種自責愧作和不安,又湧到了臉上,恨恨地道:“老前輩知不知道他們的底細?”短叟武顯長嘆一聲,訕訕地道:“老夫跑了一輩子,江湖上的人和事,不說全知道,也能清出個十之七八哩!說來慚愧,這班人老夫意沒能弄清他們是什麼來路。”白劍沉思了一下,道:“老前輩從‘奪命陰磷’上追索過沒有?以這‘奪命陰磷’的歹毒,在江湖上必有線索可查。”
短叟武顯閃動了一下眉梢道:“老弟,你過去知不知道‘奪命陰磷’的歷史?”白劍道:“在下以前從未聽人說地。”短叟武顯點頭道:“這就是了,這‘奪命陰磷’絕跡江湖已百多年了,你想,從它身上翻長帳有什麼用?”白劍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仰頭道:“老前輩,你看他們為什麼要追殺史姥姥?”短叟武顯看了白劍一眼,似笑不笑地道:“你還問我,我想你該比誰都最清楚。”白劍呆了半天,眉梢聳動之下,這才啞然而笑道:“老前輩,你老是有點生在下的氣了,看來在下非得表白一番不可了。”短叟武顯淡淡地道:“你如信不過老夫,老夫勸你還是不說的好。”白劍苦知了一聲,抱拳一禮,道:“在下先講過失禮之罪,然後請老前輩聽在下慢慢道來。”短叟武顯面容一舒,笑道:“老弟,你也不要怪老夫小氣,你想,彼此各懷鬼胎,我們這個朋友還交得下去麼?”武林雙逸長短叟是武林中出了名的血性老人,哪有信不過之理,別的不說,單以他捨生引走那三個蒙面人,以衛護白劍來說,其俠義心性,便可想而知。白劍被他說得臉上一紅,訕訕地把自己的出身和目前的處境都告知了短叟武顯。短叟武顯耳中聽著白劍的敘述,臉上的表也隨著白劍所說的內容,越變越激動。當白劍說到白英奇臨死重託,要他儀義相助之處時,短叟武顯已是大喝一聲,跳了起來道:“你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沒有?”看他那著急的神情,似比史姥姥當時還勝幾分。白劍見他這份古道熱腸,暗想了一聲“慚愧”,點頭道:“在下知不量力,一肩承擔下來了。”短叟武顯望著白劍笑了一笑,又聚精會神聽了下去。白劍不好意思自高身價,說出史姥姥已經代乾坤大俠收自門下之事,並告訴了短叟武顯關於那牙功秘籍及史姥姥把他逐走之事。短叟武顯聽得只是搖頭,大罵史姥姥“混帳”不已。白劍把自己心中的感想說出,道:“老前輩,你想想,其實這完全是史姥姥的一片苦心。”短叟武顯一怔,道:“苦心?
什麼苦心,見小不見大的小心眼罷了。“白劍長嘆一聲道:”當時我也是這樣想,只氣得肚皮要都要爆炸開來,恨不得離開她越遠越好,因此留下她孤單單一人與那些惡徒周旋,說起,我當時真是太笨了。“短叟武顯翻動了一下眼皮道:”你是說,她那時已發現了來敵,故意把你激走的?“白劍道:”在下正是這般想法,而後來事情的發展,不也很明顯麼!“
短叟武顯冷哼一聲道:“那她為什麼把鐵木奇劍和那銅牌金戈也收了回去?你說得出道理來麼?”白劍確被短叟武顯問住了,雙眉一皺,吞吞吐吐地道:“這……這……”這了半天,實在難以自圓其說,只好付之一陣苦笑。
短叟武顯顯望著白劍撓頭一嘆,關懷地道:“不要難過了,那種無知之人,原本不值一談,現在,我再問你一句話,今後你準備採取什麼態度?”白劍毫不猶豫地揚首朗聲道:
“在下身受白公子知遇這情,哪能因史姥姥一時短視,而藉口食言,自是義無反顧,除惡方體。”正氣凜,說出來的話也擲地有聲,只聽得叟愛武顯暗中點頭不止,大為讚賞,驀地一掌拍在白劍肩頭上,只打得白“唉喲”一聲,幾乎跌倒地上,雙眉一豎,方叫得一聲:“老前輩……”短叟武顯的朗笑聲,已是掀天而起,一豎僅有的一隻大指拇,佩侃地說道:“老弟,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