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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看到的一面。”她指了指額頭,“這兒破了,之後結疤會很醜,我也不想被人看見。”

靳遠看著她沒說話,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但南橋並沒有,她松不了這口氣,也明白靳遠不會理解她的心情。

只可惜第二天,當沈茜看見她額頭上的疤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裡怎麼回事?”她急切地拉住南橋,“怎麼會受傷了?誰幹的?”

“不小心磕在牆上了。”

“你胡說!”沈茜比南橋本人還要急,都快跳起來了,“你從來都小心翼翼的,走個路都慢吞吞的,就怕摔跤。怎麼可能不小心磕在牆上?”

後來知道了發生的事,她氣勢洶洶地拉著南橋去找靳遠。

南橋拼命阻攔,卻抵不過沈茜這個怪力少女。

當時靳遠正和人一起搭簡易舞臺,沈茜大老遠就開始大喊大叫,他疑惑地轉過頭去。

夕陽下,一頭板寸的姑娘拖著後面那個不情不願的人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姓靳的,你給老子滾出來!”

大春開玩笑說:“阿靳,你馬子殺過來了?”

“什麼馬子,前面那個分明是漢子。”胖子哈哈大笑,“那頭板寸比我的還短。”

靳遠跳下了臺子,迎了上去,並沒有理會沈茜,率先問了南橋一句:“傷好點了嗎?”

南橋沒來得及答話,就被沈茜粗魯地打斷。

“好點了嗎?你以為這是普普通通的小傷口?你以為結個疤就好了,你就什麼都不欠她了?”

她臉紅脖子粗地擼袖子,“你知不知道她的疤好不了,只會越來越糟?你這個臭流氓,自己愛打架就自己去打,連累別人算什麼?”

南橋終於一把拽住了沈茜的手臂,“不是這樣的,你冷靜一點。他沒有要求我做什麼,是我自己要上去幫忙的。傷口不關他的事,都是我自找的——”

“有你什麼事了?一邊兒老老實實待著去!”沈茜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後轉過身去看著靳遠,“南橋是疤痕體質,傷口結疤以後永遠好不了。為了你,她這算是毀容了,你自己說要怎麼辦?”

要怎麼辦?

靳遠下意識地側過頭去看一旁的南橋。

她似乎因為疤痕體質的事情被說出來了有些難堪,尷尬地低著頭,手也緊緊地拽著書包帶子。

盛大的黃昏下,他看著她慢慢紅起來的臉,再看看她光潔的額頭上忽然多出來的疤,心裡驀然一軟。

也許就是那天起,他對她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種奇怪的責任感。

就好像她為他在額頭上多出一塊疤來,他卻在心上也長出了同樣一塊疤。

那塊傷疤的名字,叫南橋。

☆、第10章

“你知道嗎,你走以後,靳遠都快瘋了。”

黑暗裡,南橋一動不動地躺在沈茜身側,一聲不吭。

她定定地凝視著天花板,好像很久很久也沒有想起這個人。

可是更多的記憶像是忽然被開啟了閥門,從狹窄的深處轟然湧出。

十三歲的時候遇見他,從此上學放學,但凡回頭,總能看見他遠遠地跟在後面。

十五歲的時候,他站在舞臺上彈著吉他,低頭凝視著人群裡的她,唱著:“若有朝一日身披霞光,最渴望是有她在身旁。”

十六歲的時候,他的阿婆去世,他直挺挺地跪在靈堂裡,誰來了也不說話。直到她出現,一聲“靳遠”,他像是忽然醒來的石像,從混沌一片的悲傷裡大夢初醒,靠在她肩上如同無助的小獸一般低聲啜泣。

十七歲的時候,他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狀況下自顧自地唱著歌、玩著搖滾,每每被人說是無所事事,對不起死去的阿婆,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回過頭來,微笑著問她:“這歌怎麼樣?”只要她說好,他就再也不在乎他人的輕視與指責。

可是在十七歲的尾巴上,她把他丟了。

吳鎮是她的夢魘,在那裡,她失去了母親,失去了父親。在那裡,她是一無所有的南橋。

她不想這樣的,她渴望一些明亮溫暖的東西,渴望那些不再暗淡的未來。

所以連同靳遠一起,她把過去拋在了吳鎮。

“你為什麼不說話?”沈茜轉過頭來看著她,“你把他忘了嗎?”

黑暗裡,一隻黑乎乎的小糰子躍上了床,細細地喵了一聲,嚇了沈茜一大跳。

南橋把它按住,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