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養老送終的老人,莫非就悄沒聲地打發了?他們要是沒人願意出錢,我就一家打發了。”
進門看到鐵蛋兒媽剛剛睡醒的樣子,三娃媳婦說道:“還是大姐聰明,不跟這群半吊子瞎白話,你是沒在場,你要在,非的氣死不可。”
“該上燈了,媽也該入殮了,都安排好沒有?”鐵蛋兒媽沒有接三娃媳婦的話,問道。
“安排好了,就等你跟大哥一起來幫媽入殮了。”二閨女回答。
“好,那我們走吧。”鐵蛋兒媽下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喝下去,覺得身體一下子舒展開了一樣、輕鬆很多,這一個多月,她像被繩索捆綁了一樣沉重。如今,母親走了,剩下這些人狼吃鬼、鬼吃狼她都不管了。
三個人到東院,靈棚已經搭好,引魂幡子已經高高掛起,棺材已經停放好。
穿戴、鋪蓋要長女親手安排。鐵蛋兒媽把為母親準備的被褥鋪好,衣服穿戴好。
元慶抱起母親:“媽,我抱你到你的新家了,你跟著來。”兒孫們口中哭哭啼啼,大家把老太太安頓在老榆木的棺材裡。
鐵蛋兒媽給老太太放了一個“袁大頭”做口含錢,把做好的烙餅放入老太太寬大袖子的裝老衣服中,整理遺容、放好一愣物品,老太太這一生也就蓋棺定論了。
然後是第一通燒紙、哭喪,所有的兒孫都在嚎啕大哭,雖然有些瓜葛、怨恨、不滿、矯情……但一看到人已不在,心中那一份久違了的溫情神經被牽動,放下一切恩怨,放聲悲號,也放一放積累已久的晦氣。
鐵蛋兒媽反倒沒有那麼悲痛,暗暗地她似乎覺得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