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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檀琛悄聲問道:&ldo;大夫,你看他這病要不要緊?&rdo;老大夫捻鬚沉思,片刻之後才道:&ldo;目前症狀比較兇險,老夫也不敢斷言,好在將軍還年輕,底子厚,若善加調養,或可挺得過去。&rdo;大檀琛聽這說法,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他城府極深,神情間仍然禮貌溫和,便請大夫寫下藥方,然後連忙派自己的家人飛奔進城,到自己開的藥行去抓藥。等到送走老大夫,他立刻寫了信,派飛騎送往魯陽城。這時,雲深已經協助澹臺牧處理妥了戰俘之事,本就要率大軍前來臨淄。前幾日他們便接到了寧覺非的奏報,還附上了淳于乾的降表。君臣兩人知他未傷一兵一卒便取得了臨淄,自是高興,至於饒了淳于氏子孫不殺,那是當初他們一起在薊都討論後定下的,寧覺非也不算擅專。古英執筆寫下的這份摺子詳細說明了取臨淄前後的各項事宜,卻隻字未提寧覺非的病情,他們半點也不知道。一看大檀琛的信,雲深頓時急了,拿著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澹臺牧也有些著急,立刻將部隊交給了各自的統軍將領,隨即和雲深只帶親兵衛隊,向臨淄飛奔而去。當看到寧覺非仍然睡在簡陋的軍帳中時,雲深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雲揚在一旁低聲解釋:&ldo;將軍不肯進臨淄。&rdo;雲深聽了,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在寧覺非心裡,一直十分痛恨這個城市,而上次他執意要陪自己來,實在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硬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與他一起進了城門。他知寧覺非對自己情深義重,然而竟做到如此,實在是令他感動不已,然而,自己那時候心裡卻隱隱地對他屢次生疑,實在是愧對於他。他在c黃邊蹲下身來,看著暗影裡那張清瘦的臉,不由得哽咽:&ldo;覺非……覺非……你為什麼……那時候……不告訴我……&rdo;澹臺牧一聽便明白了,當即下旨:&ldo;立刻在城外找座清淨的宅邸,給錢買下,馬上。&rdo;大檀琛在一旁輕聲稟道:&ldo;陛下,離此二十餘里,臣有座別莊,環境幽雅,可以先將寧將軍移過去休養。&rdo;澹臺牧立刻點頭:&ldo;如此甚好。&rdo;雲揚聽了,轉身飛奔出去,快手快腳地叫了一個擔架進來,隨後小心翼翼地將寧覺非從c黃上抱下來,放到擔架上。寧覺非雖在昏睡,意識深處卻仍很警醒。被這麼折騰了一下,他微微動了動,隨即緩緩睜開了眼睛。寧覺非聲音微弱地問道:&ldo;去哪兒?&rdo;雲深連忙搶上,安慰他道:&ldo;你放心,我們不進臨淄,是去大檀大人的別院。&rdo;寧覺非這才看到他,淡淡地道:&ldo;你來啦?陛下呢?一起來的嗎?&rdo;澹臺牧立刻道:&ldo;覺非,朕也來了,你先放心養病,什麼都不用管,不要再勞心勞神了。&rdo;&ldo;嗯。&rdo;寧覺非對他微微笑了笑,似是放了心,便重又閉上了眼睛。雲深待要跟去,卻被澹臺牧叫住了:&ldo;雲深,如今覺非雖是病著,卻尚無大礙,大檀琛也說了,大夫只說要靜養,一時還不要緊。現在國事軍事千頭萬緒,你得隨時跟在朕的身邊。待大事初定,我們再一起去看望他。&rdo;雲深眼睜睜地看著寧覺非被抬上大檀琛的華麗馬車,隨即四馬前行,迅速遠去,心裡只覺得疼得無以復加。但是,國事高於一切,已經深深地烙進了他的血液裡,他的心就此被撕裂成了兩片,疼痛難當,但卻依然跟著澹臺牧上了馬。二人一前一後,在沿途的北薊兵將不絕於耳的&ldo;萬歲&rdo;聲中,踏進了曾被他們的歷代祖先夢寐以求的南朝都城臨淄。第二天,澹臺牧即頒下明詔,宣佈南楚正式併入北薊版圖,原來所使用之文字、車軌、度量衡、各地州府縣名全都不改,官吏仍司其職,等待朝廷派人前去接收,旨意還明確表示,憐惜南楚百姓疾苦,與民同休,減賦免役,大赦天下,並於九月初八黃道吉日,遷都臨淄。這道聖旨一下,南楚頓時舉國歡騰,紛紛讚頌得遇明君,從此死心塌地,再無反心。五日後,自魯陽城出發的大隊人馬也到達了臨淄,跟隨而來的,有南楚降將遊玄之,也有寧死不降的戰俘荊無雙,還有跟隨雲深從薊都而來的大批文臣、小吏、隨員,江從鸞也在其中。雲深一直在臨淄日以繼夜地忙碌著,每天只能匆匆地睡上一、兩個時辰,根本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只有歇下來的時候,才會想著,他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