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聲。
一覺醒來,高俅卻覺得神情氣爽,沒有半點宿醉之後的難受,心中不由暗暗稱奇。以為是烏蠻的釀酒之法和中原大不相同。但當他伸腳下床時,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分明記得昨夜喝得大醉,衣衫上除了酒氣之外還有不少穢物,可如今身上清清爽爽,哪裡有什麼骯髒的東西。
“大哥,怎麼了?”燕青聞訊衝了進來,見高俅手忙腳亂地翻檢著身上衣物。不由掩口偷笑,最後才一本正經地說”,大哥,你別東張西望了,昨夜是白玲姑娘替你擦洗身子。然後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嫌棄我們這些大男人手腳太笨,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動的手。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高俅聞言大驚,再一想自己和白玲連肌膚之親都曾經有過,臉上的潮紅便很快褪去。但仍舊狠狠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燕青一眼,然後飛快地穿好了外衣←才剛剛裝束整齊,木門便被人推開了,一個端著木盆地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咦。你這麼早就起來了?”白玲先是一愣,而後若無其事地放好了臉盆,擰了一根熱毛巾,二話不說地在高俅臉上擦了起來,渾然不顧還有旁人在場。
“我自己來就行了!”高俅伸手想要搶過毛巾,卻被白玲硬生生地按了下來,只得任憑她上下其手。等到一應洗漱完畢,他便疑惑不解地問道,“昨夜我喝了那麼多酒。怎麼早上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難道是這裡釀酒的方法和你那裡不一樣?”
“哦,那是因為我餵了你一顆醒神丸。這是大理國秘製的解酒良藥,一顆下去便可消除所有宿醉的不良反應。”白玲彷彿是家常便飯一般地解釋道,此時,門外卻響起了一個大嗓門的聲音。
“想不到白玲居然肯為了你用那玩意,陽老弟,你還真是好福氣!那東西貴得很,沒幾個人願意使用。”古連一進門便哈哈大笑,但立刻用手捂住了腦袋。“我可沒有你這麼好的運氣,現在還是不舒服,下次不喝這麼多了!”他大聲嚷嚷了一陣,突然恍然大悟似地一拍手,然後就嘰裡咕嚕地朝外邊大喊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壯碩的年輕人便匆匆進房,在古連的身邊立定。
“他是我的兒子古連金,昨晚我和陽兄弟你提起過,想讓這個孩子跟著你那些護衛學習一點真正的武藝,順便也練練腦子,免得老是被人嘲笑有勇無謀!你別看他長得壯實,其實只有十八歲,他將來要繼承我地頭人位置,也應該到外邊去開開眼界。怎麼樣,陽兄弟你昨晚已經答應了,不會出爾反爾吧?”
聽了白玲轉述的話,高俅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面前地古連金,突然又多了一個負擔,他怎麼也得權衡一下才是。果然,在自己銳利的目光下,青年露出了局促的神情,顯然沒見過多少世面〖索片刻,他便微微一笑道:“古大哥,既然你看得起我,這件事我就答應了!”
“好,爽快!”古連大喜過望,用力地拍了拍身旁兒子地肩膀,“將來就看你的了!”
“阿爸”古連金卻不似比武場上那麼有魄力,訥訥地叫了一聲方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由於公孫勝自告奮勇,因此高俅便將姚平仲交給了他看護,當然,他仍舊撥了兩個護衛過去守著。別看姚說的輕描淡寫,但要真的是姚家地嫡系子弟在他高俅身邊有什麼損傷,到時候事情難免會弄僵。可以說,姚平仲其實是他和姚家之間的一條紐帶。這條紐帶是否結實,既要看他在朝中日後的地位,也要看姚家的取捨抉擇。
連著三天,高俅都在古連的陪同下游走於各處村寨之中,甚至見到了那位傳言中威權最重的本地烏蠻族首領羅木加。但是,當第一眼看到暮色蒼蒼的老人時,他就知道,與其說這是實際上的權力者,老人還不如說是精神上的領袖。而羅木加地兩個兒子看上去都不過資質普通,和葉巴這個女婿比起來可謂是天壤之別。看來,葉巴在各種大事上如此積極,甚至不惜向自己一個外人示好,應該是為了能夠承繼岳父的名頭。
身邊既陪伴著葉巴的妹妹又有古連的兒子,遠近各大村寨自然是對高俅客氣十分,紛紛允諾保證高俅的商隊能夠在這條小道上暢通無阻。
而高俅儘管意不在此,卻仍舊散出去不少貨物,也讓這些烏蠻人大大讚揚了一番他的慷慨。
雖然因為這連番奔波和姚平仲的傷情而耽誤了幾天,但是,他著實收穫頗豐。不僅拿到了羅木加的親筆信,而且還得到了眾多頭人的信任,唯一可慮的大概就是早早離開的馬幫中人了。不過,當他這一行人走出這片山林轉入驛道時,很快遇上了奉命前來迎接的唐松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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