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禁一陣抽痛,妒意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燒。希望直信身旁站的是自己,希望跟他接吻的是自己,希望任何人都不要靠近他!
但是自己有什麼資格呢?明明已經被拒絕了不是嗎?明明已經不抱任何冀求了不是嗎?忽然意識到自己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一傑的心中就無限悲涼,好像被拋進了無法救贖的絕望的深淵。
事到如今,恐怕只能離開了吧?應該早就下定這個決心的。
一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房間的,回去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也好像與自己完全無關,一點都沒留意到。胸中火熱的刺痛足以令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一傑,等我一下。”
赫然回過神來,已經身處停車場了,直信呼喚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大概是喝醉了,他扶著牆,痛苦地彎著腰。
“喝醉了嗎?”
看到他的樣子,本應直接上去扶住他的。但是知道他另有所愛之後,連這樣平常的舉動一傑都覺得害怕,遲遲不敢上前。
“大概是吧。扶我一下,我頭有點暈。”
得到了直信明確的邀請,一傑才敢上前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直信順勢把全身的重量壓了上來,一傑的胸口不由得一陣悸動。令他驚訝的是,想象中的沉重沒有到來,反而被輕飄飄的感覺所取代。一傑知道他很瘦,但是這樣的體重對於一個成年男性來說,也未免過輕了。明明有185厘米的身高,但是體重恐怕超不過60公斤吧。
可是事到如今還關心這種事情幹什麼呢?
一傑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把直信扶上車後,發動了汽車。
“你最近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經過了一半路程的沉默後,坐在後座的直信突然開了口。
“我沒事。”
一傑儘量不動聲色地說。
“如果遇到了什麼麻煩,你可以告訴我的。還是說,我惹你生氣了嗎?”
直信低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臉,一傑看不見他的表情。
“沒有,不關你的事。”
一傑深吸了一口氣,淡然地回答道。他覺得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這並不是直信的錯。
“嗯……啊……”
直信突然捂住肚子,喉間逸出痛苦的呻吟。
“怎麼了?要吐嗎?”
一傑拿起出門時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白色運動外套,回頭遞給直信。看到他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一傑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他好像並不是醉酒想吐那麼簡單。
事實證明一傑的預感是正確的。因為直信瞬間從口中吐出的,是大量鮮血。血液很快浸透了一傑的外套,暗紅色從衣服的背面擴散開來。接著直信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在了汽車的後座上,臉上血色全無,無論一傑怎樣呼喚,都毫無反應。
一傑立刻把車開到最近的醫院,也顧不得好不好看,直接抱著直信衝了進去。
最後醫生診斷是胃穿孔,立刻進行了胃穿孔修補手術。不過經過血液檢查,發現還有營養不良引起的低血糖症和貧血。胃穿孔修補手術只是小手術,一個小時左右就結束了,但是最好住院八天。知道直信一定討厭跟別人在一個病房,一杰特地幫直信選擇了單人病房。
雖然已經不對直信抱任何期望,當發現他休克的時候,一傑還是被嚇得心臟都快停止了。手術結束後,懸著的心才稍微放鬆。不管將來怎樣,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他不管,至少照顧到他出院為止。
由於身體消耗過大,直信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來。他的身體仍是非常虛弱,臉色非常蒼白,全身軟綿綿的,就連坐起身來,都需要一傑幫忙。可是當他看到手上的針管時,還非常孩子氣的皺起了眉頭。
“我一定要住院嗎?只是胃痛而已,回家也沒問題吧。”
直信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隨時會隨風而逝似的。
“拜託,你是胃穿孔,昨天可是差點就死掉了。”
一傑故意強調了那個“死”字。
“可是我討厭醫院。”
“你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身體自己要保護好才行。”
自己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以後不能夠再照顧他了。不過這件事還輪不到自己擔心,一傑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一傑你在這裡陪了我一夜吧,還是回家休息一下的好。”
應該是已經熄掉的火焰,在直信的話出口以後,竟然又無法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