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可是不管他用盡什麼辦法,宋詩夜的血仍舊不停地湧流,似乎是開了閘的壞掉的水龍頭,一旦開啟就再也關不住了,或許這時他更應該打的是120的電話,但鬼使神差地,他只是讓黃珍珍開車過來接他們。
幸而從交大到這邊也不是很遠,不一會兒黃珍珍就開著車出現在了簡鑫晨面前,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只覺眼一黑,差點兒癱倒。她一把撲到宋詩夜身上痛哭出聲,宋阿姨和宋叔叔臨走時一再將他們的寶貝兒子交給她讓她一定要好心照看著,男孩子心粗不會照料自己。可是,如今面對倒在血泊裡的宋詩夜,她要如何向信任她的叔叔阿姨交代。她轉過身一把揪住簡鑫晨的衣領說:“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愛他嗎?這難道就是你的愛嗎?”
“先別爭這件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宋他去醫院!”簡鑫晨甩掉黃珍珍的手,抱著宋詩夜往車那邊走去。
還未到達醫院,宋詩夜的血已經不再像先前那般噴湧,而是緩慢地往外滲著血絲,身體也慢慢變得僵硬冰冷,簡鑫晨一直不停著用手挫折宋詩夜身體,他不能讓他冷下去,這樣還未到醫院,他可能已經撐不下去。但是等他們真正到達醫院,一切已經結束了,醫生很無奈地搖搖頭,嘆著氣走開:“都傷成這樣了應該早送醫院的,現在才送來,早死了!”
簡鑫晨上前拉住醫生的白大褂,跪在地上哭著央求到:“醫生,麻煩您救救他吧,不管花多少錢我都可以付得起,只要你能救下他的命,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不是我不救他,他已經死了!”
“沒有,他只是失血過多暈了,他不會死的,不會的!醫生,你要輸血嗎?我有的是血,你可以把我的血輸給他,我們的血型是一樣的,要輸多少都可以。”簡鑫晨挽起自己的袖子給醫生看。
“怎麼就跟你說不明白呢?他已經死了,沒救了!”醫生不再理會簡鑫晨,轉頭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簡鑫晨一直跪在地上,淚水泉湧般奔出,往日和宋詩夜的一切都浮現在眼前,那些快樂的時光,那些繾綣的畫面,那些永久不能忘卻的記憶,此時卻成為一根根最毒辣的尖針,刺得他全身痙攣,疼痛難忍。
黃珍珍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過來拉起簡鑫晨,一個響亮的耳光過去,簡鑫晨嘴角明顯滲出血絲。“這都是你的錯,你還有什麼臉面再在這裡。他已經死了,死了,你高興了吧!”
簡鑫晨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木然地推開黃珍珍,走到宋詩夜跟前,他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血絲,但在他看來,倒比往日更加的迷人,更加的讓自己愛得不能自拔。他輕輕地撫摸著宋詩夜的臉,這張雖然冷漠冰涼但是在他看來是那麼愛不釋手的臉,三個小時前他還對他笑著,是那樣醉人甜蜜的笑容,他對他說話,想要和他一生相守。但是他說的話又是那麼矛盾,他讓他以後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快快樂樂地。他當時並沒有當回事,難道那時候他就已經預見到了將要發生的事嗎?
他的手撫過,勾勒著靜靜地睡去的人兒的臉部輪廓,這張臉是那麼讓他著迷,多想這一輩子就這樣看著他,永遠地看下去,直到生命寂滅的那一刻。他輕輕地吻上沒有絲毫血色的唇,苦澀的眼淚在他低頭的一瞬滴在了宋詩夜乾枯的臉上,順著臉頰流下來,滲入到唇裡。宋詩夜哭了嗎?他能夠感覺到他在哭嗎?他能夠嚐出他的眼淚是什麼味道嗎?簡鑫晨這樣想著,他的唇久久地貼著他冰涼的唇,他多麼希望此時他可以醒來,然後摟著他,回應著他,和他親吻,他多麼希望他笑著對自己說他只是睡著了,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逗他玩的。可是明明不是,他是在欺騙自己嗎?他抱起宋詩夜,瘋狂地奔出醫院,身影融入黑夜中,和風雪融為一體。
宋詩夜最後還是被安葬了。那是一個北風呼嘯的日子,宋詩夜的父母原本打算要將兒子火化,但考慮到他青年早夭,最後在郊區買了墳地將他的身體完整地安葬在那裡。這是一個相當隆重的葬禮,幾乎陝西省所有的高官都在場,他們有相當一部分人當年和宋詩夜的爸爸是同事,但更多的人是要巴結這位在京的高官,又有幾個人是來真心悼亡這位早夭的天之驕子。
正文 第二十章 情殤2
簡鑫晨並沒有出現在葬禮上,一整天他都把自己鎖在家裡,抱著宋詩夜的兩本日記本,痴痴地盯著天花板。滿滿的兩本日記本里,記滿了他和他的甜蜜愛情,從他們相遇,到他對他產生難以名狀的感覺,到愛上他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在他對他表白那天,他是這樣記載的:今天,晨吻了我,他說他也喜歡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