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個要跟他談談。”
“我來跟他談。”
“一定要讓他明白,不能把我們的事透露一個字給克拉爾·託林,”庫斯伯特說。“倒不是因為市長是她的哥哥;我只是不信任那個婊子。”
“我能給你一個比哈特更好的理由來不信任她,”蘇珊說。“我姑媽說她和艾爾德來得·喬納斯走到一起了。可憐的科蒂利亞姑媽!那是她度過的最糟糕的夏天。秋天也好不到哪裡去,我知道。人們會叫她叛徒的姑媽。”
“有人會明白真相,”阿蘭說。“總有人會的。”
“也許吧,可我的科蒂利亞姑媽從來就聽不到好的閒話。當然她也不喜歡說好話。要知道,她迷上喬納斯了。”
庫斯伯特大吃一驚。“迷上了喬納斯!神在想什麼呢?你能想象嗎!如果因為愛情品味最差就要被絞死,你姑媽肯定早不在人間了,你覺得呢?”
這話引得蘇珊咯咯笑彎了腰。抱著膝蓋,點頭表示贊同。
“我們該走了,”羅蘭說。“如果半路殺出什麼事需要蘇珊馬上知道,我們會用翡翠之心石牆上的紅巖傳信。”
“好,”庫斯伯特說。“我們離開這裡吧。寒氣直往我的骨頭裡鑽。”
羅蘭蹲得腳有點麻,站起來活絡了一下關節。“他們在集合離開的時候顧不上我們,這點對我們很重要,是我們的優勢,很好的機會。現在——”
阿蘭從容的聲音打斷了他。“還有一件事。同樣非常重要。”
羅蘭又蹲了下去,好奇地看著阿蘭。
“女巫。”
蘇珊輕輕地驚叫了一聲。聽到這個詞,羅蘭不耐煩地笑了。“她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阿蘭——我覺得她不會對我們的行動產生影響。我想她不會是喬納斯的黨羽——”
“我也認為她不是。”阿蘭說。
“——我和庫斯伯特已經警告過她,在我和蘇珊那件事上,她得閉嘴。如果我們沒那麼做,她的姑媽現在八成已經暴跳如雷了。”
“你難道還不明白?”阿蘭質問道。“蕤把你們的事告訴誰並不重要。關鍵問題是她怎麼知道的。”
“是粉紅色。”蘇珊突然插話道。她的手放到頭髮上,手指尖摸著那截斷髮,新的頭髮已經開始長出來了。
“什麼粉紅色?”阿蘭問。
“是月亮。”她說,然後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怎麼像品奇和吉利那樣沒頭腦呢……羅蘭?怎麼了?你怎麼了?”羅蘭沒有蹲著,而是一屁股坐到了撒滿花瓣的石子地上。看上去他正努力讓自己不要昏厥。陵墓外面,秋葉淒涼的嘩啦聲和夜鷹的鳴聲在空氣中混合在了一起。
“天啊,”他低聲說。“這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他的眼睛和庫斯伯特的撞到了一起。
庫斯伯特臉上的詼諧幽默一洗而空,只剩下無情的,飛速思索的臉龐,也許他母親看到這副樣子都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也許她根本不想看到這樣的表情。
“粉紅色,”庫斯伯特說。“太有趣了,不是嗎?——我們臨行前你父親碰巧也提到了這個詞,對嗎,羅蘭?他警告我們要小心粉紅色。我們當時還覺得那是個玩笑。差不多是個玩笑。”
“噢!”阿蘭睜大了眼睛。“噢,操!”他脫口罵道,隨即意識到他最好的朋友的愛人就腿並腿地坐在他身邊,連忙用雙手捂住嘴巴,面頰漲得通紅。
但蘇珊並沒有注意阿蘭的髒話,她盯著羅蘭,眼神愈發恐懼和疑惑。“什麼?”她問。“你知道什麼?告訴我!告訴我!”
“上回在柳樹林裡,我給你催眠過,今天我想再試一次,”羅蘭說。“現在就做。這樣就不至於我們談得太多,把你的腦子攪糊塗,讓你記不清發生過的事。”
她還在講話的時候,羅蘭已經把手伸進了口袋,掏出一個貝殼,貝殼在他手背上舞動起來。蘇珊的眼神立刻被拖了過去,就像磁石吸鐵塊似的。
“親愛的,恕我冒昧。”他說。“這麼做可以嗎?”
“啊,隨你所願。”她的眼睛漸漸瞪大,變得呆滯無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認為這次會有任何不同,但是……”她沒有說下去,眼睛仍盯著羅蘭手上舞動的貝殼。當他定住貝殼,握進掌中的時候,蘇珊閉上了眼睛,她的呼吸柔和而有節奏。
“天哪,她變得像一塊石頭。”庫斯伯特吃驚地小聲說。
“她曾被催眠過。我想那是蕤乾的。”羅蘭停頓了片刻說:“蘇珊,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