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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前方漆暗走廊現出的人影視而不見,偏首朝公子敏青說了句,“有人潛進了後院。”

話畢倏忽一動又不見了蹤影。

陰影裡走出來的人已經到了陸敏青面前,青年身後簷角一盞暈黃柔和的燈籠搖搖晃晃。

帝少姜那張真顏還是如冰雪雕就,一身白色單衣在夜風裡舒展飄動。

幾絲腥甜的味道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陸敏青陡然明白了什麼,“動了手?”

“還只是雜碎。”對方冷冽輕蔑的話語回應,冬日寒冷,帝少姜一襲潔白寢衣隨著步履飄飄蕩蕩,嫋嫋如煙,她一頭長髮披散開來落在衣上,總有些幽幽咽咽的味道。等近了,陸敏青才發現她的眼神帶了點深長落在他身上。

陸敏青心裡某種不得解脫的想法如野草般瘋長,卻不敢主動開口。“是教壇的人?因為摩羅?還是……”

“摩羅想必告訴了你。”對方冷冷的一句話讓他心驚肉跳,霎然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這樣一句話之後對方卻又回覆了隻字不提的狀態,仍是用一種審視的眼光冷靜地看他。

“你是誰?”青年脖上的喉結滾動,秀麗的面孔帶了幾分苦奈,幾分複雜。

她還是不曾回答這個問題。陸敏青尖細的下巴蒼白,面上漸漸浮出笑意,手心卻析出汗意來,“不殺我?”在他知道這樣的秘密之後?

“不必。”簡短冷脆的兩個字。

“為什麼?”他問。

“不為什麼。”那個女子忽然看了沉黑的天色,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麼,難得的補充一句,“有個知情的人,倒有幾分意思。”

陸敏青怔住,繼而嘲諷低笑出聲,“有幾分意思?”這一笑,他似乎又成了素日裡那個浪蕩輕浮不知天高地厚的陸敏青。橫指抹了抹下巴,青年豔麗的眉眼生動精緻,慢悠悠以一種無所謂的腔調道,“所以那是真的?”

帝少姜呵了一聲,聲音極快地淡在空氣裡。公子敏青顯得冷靜異常,“和迦納這樣的怪物有什麼區別……我這是在和一個死人爭鬥吶。”

‘死人’二個字才剛出口,頰側一陣厲風,鬢邊緩緩掉落一縷長髮,明白對方警告的意圖,陸敏青反倒毫無壓力的往廊柱上一靠,煞是悠閒。著單薄寢衣的人收回右手,冷淡地擦過他身前慢慢走遠,那背影慢慢融入前方的陰影,看起來,總有些寂寥的味道。

“說到底,原來是別人捏著的棋子……”陸敏青喃喃,唇角勾起蠱惑的一笑,“這樣的話,連我都有些同情你了。”頓了一刻似是才想起什麼,沿著路往那人走的方向追上去,一邊拉長調子喊,“喂……”

“想換房間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費力了。”

帝少姜老遠被這麼一句話叫住,慢慢地又冷冷地轉過臉來看那男人洋洋灑灑地大步走來,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礙眼,歡暢的聲音讓人心裡極不舒服。

“最後一間客房已經被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佔了,所以……”

青王眉頭扭了扭,看那態勢是準備等這人近來就賞上一耳刮或是一記無影腿,陸敏青異常地識時務,竟然就這麼兩步走了過來,飄幽著調子說完話,“我的房間給你。”

話到後處聲音慢慢的變低,像是感慨的語氣。陸敏青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平和寬容的語氣。像是一瞬間釋然開來,發覺自己並非最狼狽的一個後豁然大度了幾分。

可惜這樣的語氣不見得會令某個人愉快。純白寢衣的女子以指點了點眉心,毫不猶豫自他身側原路又返回去,聲音冷酷無情。

“下次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也就不必活著了。”

陸敏青聳了聳肩,強裝為難的唉了一聲,嘀咕,“好難將就的人。”垂眼默不作聲地笑了一下,表情化作狡黠,“錯了……不算是‘人’吶。”

這個秘密的所有細節,他突然有無限興趣挖掘下去。

非我族類。摩羅口中的‘不該存活之人’。

這個頂著‘帝少姜’三個字為世人所知的人,溫熱的皮囊,虛假的心跳……其實沒有活著,那個名為帝少姜的人。

你是誰?

我早晚會知道。

☆、自作孽

將自己的房讓出後,陸敏青這才記起一件十分重要的問題。

往哪兒安置自己?

整個宅子該睡下的人都已睡下,陸敏青撫額一嘆,暗道,真是自作孽,管那女人作甚麼?

末了也只好厚著臉皮跟著進了原來的房間。和青王同房那種旖旎話題怕是腦子秀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