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
溫喜綾身來是個急驚風,她耐著性子,看看老人又看看圓兒,終於朝叢傑兩手一攤。
“讓你來吧,我可沒辦法了。老的沒用,小的命苦,我又不是先知,要猜字跡也得先出招式,這麼沒頭沒腦沒一沒二的,我會猜啊!”
叢傑被她激得好氣又好笑。“你說話向來這麼直嗎?”
“哪來直的彎的!有問題就蓋天鋪地講出來,不是掉腦袋的事,都不算嚴重啦!”溫喜綾不耐煩的,再看看圓兒沒有收淚的意思,證據更悶了。“做娘兒們真是沒用,遇事只會哭,連話都說不清!”
“你夠了吧!”叢傑輕斥。“自己不就是個娘兒們嗎!嘖,不認分。”
溫喜綾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只轉身朝那對父女說:“別難過了,人活著就是急一口氣,天底下沒啥解決不了的事,既然我吃了你們一碗麵,卓家如果刁難你們,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父女倆又傻了眼,直愣愣的看她。
“就這麼著!我去一趟卓家,叫他們別為難你們,成不成?”
叢傑一翻眼,她的腦子……再次瀕臨炸開邊緣。
十多年的公僕生涯裡,從來沒有一趟遠行這樣教人難捱,偏偏還是對他沒任何約束力的私差!遇上這個溫喜綾,他所有的冷靜和從容,一如遇上瘟疫肆虐時逃難不及的災民,一個一個暴屍荒野,風吹雨淋無人埋。
“這位小爺別開玩笑了。”老翁訥訥的說。
“我像開玩笑嗎?花轎何時來?我跟你們去爭道理。”
父女倆面面相覷,似乎聽出了點希望,但打量了他一會兒,黯然搖頭。
“小爺的心意,咱們父女心領了,可是男女有別——”
“別啥別!”這句話令溫喜綾非常不悅,她不客氣的打斷老翁的話。
“去替你們爭道理,跟男女有別有撈啥子關係?你別羅嗦了,不然這樣吧,告訴我,卓家離這兒遠嗎?”
“不遠,半天路程。”
“那倒好,哎!大蟲你別推我,強娶人家就是沒道理,肯定是卓家新郎既老又醜沒人愛。”
“比那還糟……”圓兒抽泣著插進話來。
“更老更醜?”叢傑忍不住低語。
“卓家公子年方二十,卻在上個月病逝了,卓家聽信風水之說,要小女嫁進卓家改運。”
作夢也沒想到是這種答案!溫喜綾跟叢傑都呆住了。
“這算什麼呀?”她看著叢傑,誇張的問。
“冥婚吧。”他抱胸,冷哼。
“新郎一早就死啦。”溫喜綾喃喃說著,見圓兒再次放聲大哭,她偏頭想了又想,一股怒火狂燒,突然拳起拳落,狠狠地把腿邊的小木凳拍碎一大塊。
這舉動嚇住了所有人。
“那更要爭道理了!死人怎能跟活人成親呢?卓家沒天良!你女兒嫁過去作個現成的寡婦!一輩子不就完蛋了?”
“唉,咱們父女在這兒落地生根,就靠卓家的一塊山地生活,可連年收成不好,我們積欠卓家很多錢——”
“沒這樣的事啊!”她氣呼呼截斷老人的話,順手推叢傑一把。
“是吧,大蟲?”
“啊?”他像被驚醒一樣,恍惚的看著她。
“呆子,快附議我的話!”她低聲抱怨,又狠蹭他一下。
“嗯嗯。”被她的義正辭嚴給嚇住,叢傑連連點頭。
“沒個新郎,連迎娶都辦不成,這太荒謬了。”
“他們會帶只公雞來。”
這樣的回答令溫喜綾噗了一聲,正當她要有所反應時,叢傑早一步捂住她的嘴,硬把她抱著朝門外拖。
被掩住口鼻,溫喜綾沒了聲音抗議,感覺又怪又亂又不對勁。
這死大蟲,她又沒病沒暈,他這麼胡來抱她,想死呀!
“不、準、笑。”他湊進她耳朵,小聲的命令。
仰視他近乎生氣的表情,溫喜綾拋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感覺,只覺得不甘心,如此荒謬的事情,不值得大笑嗎?
她踹了他膝頭,用力掙開他。
“荒唐。”她冷啐,表情卻失了真,被擁住而發燙的臉頰,還有她的脈搏快得異常。
“荒唐的事笑一笑會少塊肉嗎?死大蟲!”昏!連聲音都變尖了。
“你想幫忙解決事情還是落井下石?”他冷冷地問。
她搔頭,皺起眉,走回屋裡。
“喂!你們沒考慮過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