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荃點點頭說,就這麼整吧。
天王府門前,人山人海,擺了個大戲臺,上面豎著一根木頭樁子,洪秀全的屍體用繩子拴在上面。
湘軍裡有人才,劊子手世家,祖上專門剮活人,手藝都是祖傳的。老夥計一把剃刀,一盆清水,開始剮洪秀全的屍體。洪秀全的陰魂就在上面看著,實在不忍目睹自己被如此糟踐,要回木偶,被魚鰓制止。魚鰓強迫他看著自己屍體如何被凌辱。
剮了半個時辰,下面的丘八早就看煩了。曾國荃一看,意思到了就行了,一聲令下,諸位將領提刀拿劍的衝上戲臺,一人一刀,把洪秀全的屍體剁成了肉醬。
曾國荃還嫌不過癮,用火燒。
洪秀全的屍體燒成了一堆黑灰。這還沒完。曾國荃下令,把洪秀全骨灰全部填到大炮裡面,炮口對著天,開炮。團團叉圾。
轟隆一聲巨大的炮聲,洪秀全被送上了天庭,炸的屍骨無存,骨灰紛紛揚揚,早已沒了蹤影。
東西也搶差不多了,曾國荃下了一道指令:把天王府燒了。
大火熊熊燃燒,本來就是木質結構的,燒的火焰山一般,大火之下,豈有完物,七天七夜的大火,把建造了十四年的天王府燒成了一片瓦礫場。
十年壯麗天王府,化為荒莊野鴿飛。
第二十一章江邊老巢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熊熊大火中。魚鰓要帶洪秀全走,而洪秀全苦苦哀求,說自己雄心未泯,能否再給最後一個機會。他想附身奪舍一個人身上,用這個人的身份再東山再起。
魚鰓便問,你想附在誰的身上,同治皇帝你是別想了。
洪秀全說出一個名字,魚鰓對他刮目相看,覺得洪秀全還真是個人物。
洪秀全要奪舍的人,不是別人,是自己的親兒子洪天貴福。
要麼說洪秀全堪稱一代梟雄,對親兒子也能下得去手。洪秀全是這麼考慮的,雖然天京城破。太平天國中樞瓦解,但流落在全國的太平軍架子還在,劃拉劃拉也有個小几十萬人。這些人如果湊齊了,有正確的戰略部署,穩紮穩打。再鬧騰個幾年不成問題。
這些散兵遊勇要想彙集在一起,必須重新建立權力的樞紐,他們需要一個領袖。而這個領袖最適合的人物就是幼天王洪天貴福。皇位繼承的法定程式,天賦神權,即使小兒登基,滿朝文武也得心甘情願地磕頭。
魚鰓想想同意了,他內心也在暗暗興奮,以前中規中矩在陰司當公差簡直弱爆了。自己完全有用力左右天下局勢,影響歷史。
當時幼天王洪天貴福已經被李秀成掩護出城,魚鰓沒有停留在天京,帶著洪秀全魂魄出城去追。
洪天貴福身邊還是有忠臣義士保護的,他們晝伏夜出,不敢進大城,鑽老林子,專走沒人走的偏僻小路。魚鰓這一路追,他當時剛剛決定離開陰間,還沒有把握和經驗脫離陰司緝拿,不太敢動用太厲害的法術。只能用笨辦法,根據線索追擊。
輾轉多省,終於在一個深山裡找到了他們的蹤跡。洪天貴福身邊已經沒多少人,數次清軍圍剿。把身邊人都打散了。僅跟隨了幾個護兵而已。當時他們進了一個大村,正趕上細雨濛濛,道路泥濘。一行人人困馬乏,再往下躲著走,不用清軍抓,自己就得餓死。
大雨中,護兵帶著洪天貴福借宿到一戶大地主家,這時,魚鰓也到了。他完全一副普通人打扮,頭頂戴著一頂遮雨的斗笠,也借宿在這戶人家。
這個地主熱心好事,先後把兩撥人安排在相鄰的房間裡,還安排了飯食,洗腳熱水這些東西。吃過飯,天色漆黑,外面大雨如注,風吹門板咔咔響。
誰也沒想到,這個後進來像農夫一樣的漢子,居然是來自陰間的鬼差。
洪秀全著急,催促魚鰓儘快做法,讓自己奪舍在兒子身上。晚上的機會太好了,夜深人靜,鬼差遣陰魂附身,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魚鰓卻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頭,他暗暗沒動,不急不忙,靜待事件發展。
過了三更,他俏俏開門去看,洪天貴福住的房間外面,還有兩個護兵,這兩人實在太睏乏,已經倒在屋簷下睡著了。洪秀全的陰魂連連催促,魚鰓看看天色快亮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
正要過去,忽然外面“嘩啦嘩啦”腳步聲,黑暗的雨夜裡燈球火把,照如白晝。一聲巨響,一夥人破門而入,個個拿著武器,橫眉立目。蜂擁而上把兩個護兵擒住,再踹開裡面的房間,只聽一陣嘈雜的聲音,洪天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