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梭著急了,他不顧自己的安全,一縱身跳進水裡,拼了命往那個人的方向游去。
這個人似乎沒有看到他,划動船槳向遠方的岸邊。巴梭費了很大力氣,在水裡游過去,就看到船停靠在岸邊的石頭上,那個人已經蹤跡不見。
眼前是一座高聳的懸崖,在懸崖下,有一處黑森森的深洞。
巴梭有種預感,那個人就躲在洞裡!他正要往裡進的時候,醒了。
巴梭道:“羅稻,你剛才說那個畫畫的人,也披著黑色的大氅,而且場景也是發生在深洞裡。我馬上反應過來,我們做的應該是同一個夢。”
“那麼這個夢又預示著什麼呢?”我問。
巴梭說:“三朵蓮花代表了上師,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預兆,上師的轉世靈童很可能處於危險之中!”
我就不愛聽他說這個,我說道:“仁波切上師的轉世就是史文生,你為什麼不承認?”
“不。”巴梭道:“不知為什麼,我在史文生的身上感覺不到上師的氣息。當然,也不能說他一定就不是。上師是我的師尊,是我的父親,我現在又承擔著尋找他轉世靈童的責任,我不會這麼輕易下結論的。”
我惡作劇地說:“既然我們都夢到了黑色的小孩,難道上師轉世在非洲?”
第二十九章輪迴轉世的可計算公式
巴梭的表情很認真:“不可能在非洲,除非上師臨終前發下過宏願。我知道有一位師尊,常年在非洲開辦慈善事業,傳播佛法。他曾立下宏願,三百年五世將輪迴非洲。完成自己的事業。這種輪迴,不但需要極大的機緣,也需要非常大的念力。而上師並沒有立下過類似遺囑,他不可能轉世到非洲。”
看著他嚴肅的神情,我也不想再開玩笑。我想了想說:“我們在夢中都夢見了一個全身黑色的小男孩,你告訴我,你看到這個孩子第一感覺是什麼?”
巴梭沉默半晌,道:“有些邪。”
“對。我也是這個感覺。”我說:“我總有些疑慮,我們要找上師的轉世靈童,潛意識中就認為這個孩子一定是正能量的、陽光向上的,是佛法的正宗繼承者。可夢中的啟示卻帶給我們不一樣的感受,上師的轉世靈童會不會是邪惡的呢?他是邪魔出身,你們錯把他當成師尊,讓他掌握了寺院的資源和諸多信徒,他將來露出猙獰面目,會幹出許多邪惡的事情。”
“不可能!”巴梭眼睛瞪圓了。顯得非常激動,好半天才沉住氣道:“你不要這麼侮辱上師!上師生前對我說過,他有時反思,確實有修行欠缺的地方,即使轉世不那麼圓滿,也不會成為你所說的非常邪惡的人。退一萬步講,這個轉世靈童確實有這個或那個的問題,但人之初性本善,他再邪再惡又能壞到什麼地步呢?再說了,我們會把他帶到寺廟裡修行,由諸多師尊的調教,師尊們都是佛法無邊。再邪的人也能調理過來。”
巴梭說得非常有道理。寺廟那種神聖的地方,你就是青皮混混人渣,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壞種,送到那裡,經過常年累月的薰陶和修行。也能調理得脫胎換骨,更何況上師的轉世靈童,天生就帶著慧根。
我們又把夢對了對,這些夢確實非常有意義,可我們無法解讀背後的涵義,只能寄希望於法王。
此時天空已經漸漸泛白,雨終於停了,屋裡有些陰冷。我們此時都無睡意,巴梭道:“當聽到我將是尋找轉世靈童的責任人時,我非常的不願意。”
“為什麼呢?”我問。
巴梭道:“其實我是個很不自信的人,害怕捲入糾紛,害怕承擔責任,更重要的是我很自卑於自己的直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順利找到轉世靈童,一旦找不到或者找錯了,不敢去設想這個後果。我不是佛,這種明察玄機的事情,我怕自己承擔不起來。我們這些俗人是無法判定比自己高的聖者境界的。”
我沉默半晌,道:“其實咱們是一樣的人,我在生活裡說的不客氣點就是個懦夫,害怕糾紛,害怕麻煩,不敢去面對,總是在逃避。巴梭,我覺得上師選擇你做心子,大包法王又把尋找轉世靈童的責任交給你,說明你是有這個能力,也是有這個緣法的。你就是最合適的人!”
巴梭下床,推開窗戶,外面捲進清晨冷冷的空氣。
他披著僧袍站在窗邊,怔怔地說:“自從上師走後,我陷入非常非常深的失落裡,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從來沒為自己的人生做過計劃。我以前的一切都是上師安排的,他讓我做這個,他讓我做那個,我總說‘好’,然後緊隨在他的身後。自從他走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