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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曦雨心滿意足地隨眾人出了新房,卻被輕輕一扯,帶著她拐到另一條無人的小道上。

“高興了?”林子晏點點她鼻子。

“嗯!總算出了我心頭一點惡氣!”曦雨重重點頭,又笑道:“本來還有更狠的呢,不過想想算了,‘揀名門一例、一例裡神仙眷’,這神仙眷也不是好尋的。爛人雖然渣了些,但對阿寧還算可以啦。”

“阿雨。”林子晏叫她。

“嗯?什麼事?”曦雨答應著。

“你若沒異議,我明兒就去你家提親。”

“啊?”曦雨被這一句嚇住:“不、不用吧!”

“怎麼?你不想與我結秦晉之好麼?”林子晏臉一沉。

“不、不是,只是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太嚇人了,我可沒一點心理準備”曦雨被弄得語無倫次。

林子晏不滿地斜睨她一眼:“隨我來。”

孤芳不自賞

林子晏帶著曦雨從康親王府側門出去,陳小園正牽了一匹黃驃馬在那裡候著,見他們出來,忙迎上前把臂彎裡的斗篷遞上去。

林子晏接過斗篷,把曦雨一裹,拉上風帽,帶上黃驃馬。

陳小園把韁繩遞上去:“公子早回。”

林子晏點點頭,打發了他,一拉馬韁,黃驃馬乖巧地小跑起來。

“這是去哪兒?”曦雨把風帽往後撥了撥,露出臉來。

“垂星臺。”林子晏又把風帽給她拉好:“十一月的風刀子一樣,別把臉給割了。”

曦雨乖乖縮回風帽裡去,林子晏伸手摟著,防她坐不穩掉下去。黃驃馬雖然不甚神駿,但也非駑馬,邁著穩健的步子向帝都的邊緣走去。

曦雨坐在馬上,自動調整著姿勢,在林子晏懷裡蹭來蹭去,被他在頭上輕敲了一記,才乖乖不敢動了。

林子晏控著馬韁,從繁華的民居漸漸走到一條空曠的大道上。兩邊寂寂無人,唯有冬風呼嘯迴旋。

曦雨裹在風帽中,聽見繁華的人聲漸漸消失,又探出頭來看,只見眼前一條寬闊無比的青石道路,不比朱雀大街稍遜,道路的盡頭,一座高臺聳立入雲。

“那不會是‘鹿臺’吧?”曦雨眨眨眼睛。

“說什麼傻話!”林子晏又敲了她一下:“那是‘垂星臺’。”

“哦!”曦雨馬上明白過來,她在國師府的典籍中讀到過“垂星臺”的來歷和用處。

林子晏一提馬韁,黃驃馬奔跑起來,須臾便到了垂星臺下。兩人下了馬,林子晏將黃驃馬拴在石柱上,攜著曦雨登臺。

夜幕深沉,寂寂無人。

本來漆黑的天幕,在這垂星臺上卻變成了深藍的顏色——是那種近乎玄黑的深藍,無數顆璀璨的星辰,在這天幕上排成一道星河,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邊。它們在浩瀚的夜空中隨著一種優美而無聲的韻律,如同波浪一般地起伏,並隨著這緩緩起伏的波浪,整整齊齊地微微轉動。

“星移斗轉,天地造化。”曦雨仰頭驚歎,卻並不痴迷,只是看了幾眼便低下頭來。

“怎麼了?”林子晏摸摸她頭髮。

“這其中有大神通、大恐怖,我沒有絲毫修為,心靈也並不是純潔無垢,看得多了,就要魔怔了。”曦雨搖頭嘆道。

“阿雨,你著實聰慧無雙、達練通透。”林子晏道:“你這樣的出眾,我若不早下手,怕到時就不好說了。”

曦雨低頭不語。她心中有深深的不安,不知為何,就是沒有那種塵埃落定、就是他了的感覺。她並不是一個憑感覺下決斷的人,然而此時,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一個“好”字。

“你在家自是嬌養,我絕不會委屈了你,先定下了親事,迎娶時,我定然鳳冠霞帔、大轎輝彩迎你入門。”林子晏看著她,認真說道。

曦雨仰起頭,只見天上眾星忽然一起放出更璀璨的光環,金黃雪銀、靛青淡綠、深紫淺紅、天藍素白無數顏色的星光匯聚,又變化出無數顏色,各種顏色的光芒此消彼長、盤旋往復。

“看!”曦雨指天。

林子晏亦抬頭看去——緩緩流動的星河忽然加快了速度,如瀑布一般向西傾瀉下來!

星辰垂落,光海四散;星辰垂落,似九霄之上帝君命力士、童子截斷天河;光海四散,如瑤池之中王母令雲君、素女鋪開霞衣。

“星垂平野,天地蒼茫”曦雨舉目遠望,只見一片開闊、茫茫無邊。“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就連天地也總有一天會消亡,何況凡人、何況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