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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部分

否則,剛才直接給她一刀就好,而不是敲暈她——如果料得不錯,夏季應該很快會來跟她見面,談條件。

她現在要做的是儲存體力,努力透過各種手段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打定主意之後,她便不再費神去聽外面的動靜,試圖透過沿途的各種聲音來判斷自己的位置。而是開始閉目養神,希望養足了精神,去跟夏季耗時間。

這本來的確是相當明智的選擇,可惜她錯估了夏季的憤怒和陰毒。

他根本就沒打算透過挾持她,來向蕭絕索取任何好處或是賠償——因為他知道,一旦坐上了談判桌,承認綁架案與他有關,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蕭絕絕對不會放過他,而平昌侯府鼎盛時尚不見得能與他硬碰硬,此時卸下了軍中的職務,夏家拿什麼跟蕭絕去鬥?

唯一的辦法,是置身事外,把夏家從這樁綁架案裡摘得乾乾淨淨!

所以,他根本就沒打算浪費時間跟她談判。

他選擇用最直接,最原始的報復,來發洩心中堆積的憤怒和仇恨——他,把杜蘅賣了!賣進了最骯髒,最低等的窯子裡。

會光顧那裡的,絕大多數都是些社會最低層的光棍,或是碼頭扛活的苦力,或是走街竄巷的手藝人,或是落拓江湖的浪人。又或者,是一輩子都娶不起媳婦的窮苦人,好容易攢下點銀子,到這種地方來嚐嚐女人的味道。

因為攢點錢不容易,所以一旦有機會碰女人,就會變成瘋子和魔鬼,不變著花樣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所以,在這裡接客的,都是些過了氣的,上了年紀的,又或是沒有姿色,甚至身有殘疾的女子……通常都稱作窯姐。

因為她們甚至都沒有一間象樣的房子,住的地方破敗不堪,因一天到晚接客,也不點燈,蒙著厚厚的布簾,散發著一股黴變的味道,看上去就跟煤窯一樣。

這樣的地方,收費也不貴,二十文錢就可以睡一晚。

所以,在這樣的地方,如果能遇上一個走鏢的鏢師,那都算是撞了大運。

杜蘅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醒過來。

她躺在地上,身下是潮溼的泥地,連塊青磚都沒有。

一個老得跟杜老太太差不多,嘴上卻描著腥紅的唇膏,頭上插滿了廉價的珠花,身上穿著大紅花襖的女人,正彎著腰,貪婪地打量著她。

杜蘅起初沒有弄明白,這是個什麼地方,這個打扮妖豔的老女人又是什麼身份,正皺著眉猜測,夏季把她弄到這麼個地方,究竟想幹什麼?

這時,她聽到一把猥褻的嗓子正跟那老女人討價還價:“五百兩,不能再少了!你也看到了,這女人跟你們這裡的姑娘不一樣,細皮嫩肉,絕對的上等貨!不消半個月,不最多五天,你就能賺回本!”

“你當老孃是傻子!”那紅襖的女人卻並不上當,伸出手指摸著杜蘅嫩滑的俏臉:“若是身家清白,莫說五百兩,五千也值!可若真是上等貨,又怎會送到老孃這裡來?老孃開的是窯子,只想賺錢,可不想惹麻煩。”

“窯子”二字入耳,杜蘅腦中嗡地一響,臉上血色全無。

所有的篤定,所有的泰然自若在這一刻全都灰飛煙滅!

重生之後,她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恐懼過,害怕過,倉惶過,絕望過!

前世的悲慘際遇,毫無預警地闖入腦海,她整個人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難道前世的悲劇又將再次上演,不管她如何反抗和爭取,都逃不過命運的撥弄?

不,她不要,她寧可死!

她瞪大了眼睛,不斷地發出嗚嗚地低咆。

紅襖女子伸手扯去她嘴裡的抹布:“你是什麼人?”

“送我回臨安,我給你五十萬!”杜蘅拼盡全身的力氣狂吼,卻發現逸出唇的只是嗚嗚的破碎而嘶啞的聲音。

“原來是個啞巴!”紅襖女子這才釋然,眉尖一揚:“這可不成!做我們這行,盤子可以不亮,條子也可以不順,不會說話可不成!花了錢,連叫/床都不會,誰他媽高興得起來?頂了天一百兩!”

“她要是能說話,老子還往你這賣?”猥褻的嗓子,冷冷地道:“四百,再不能少一文!徐家壩又不是隻有你一家窯子!”

徐家壩這個地名一入耳,杜蘅幾乎昏厥過去。

敢情馬車載著她在城外瞎繞了一大圈,虛晃一槍,最後竟然又回到了臨安城的西郊!

徐家壩就在流波河邊上,與七星鎮相隔不過三十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