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是啊,是啊。”韓琦也附和道,“小姐不是餓了嗎,先吃吧。”
哥哥斂容攏眉,面色半凝:“全伯,你們先去偏廳吃飯吧。”
“是。”韓全俯身行禮,跟著竹韻和弄墨出了正廳。
食不知味,猶如嚼蠟。將米飯一粒粒地撥入口中,牙齒細碾,顧不上吃菜,只是緊緊地盯著廳門。暮色猶如懸浮在河中的泥沙,隨著萬物的平靜,漸漸地沉澱下來,變成了深深的墨色。放下碗筷,倚在門邊,看著暗暗的長廊,期盼著那抹溫柔的出現。
哥哥啪地放下筷子,大吼一聲:“全伯!”
“少爺!”韓全匆忙跑進正廳。
“去把馬牽到門口,我去尋眉姨!”
“是!”
韓碩和韓琦互視一眼,同時站起:“少將軍,我們也去。”
哥哥揮了揮手:“不用了,今晚宵禁,兩位叔叔早些回去吧。後天就要動身了,家裡一定忙的厲害。”
兩人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先告辭了,如果有事,我們隨叫隨到。”
“嗯。”哥哥引著他們,三人一同離開。
桌上的菜只動了幾筷,涼涼的放在那裡,沒有一絲熱氣。抱著頭,坐在門檻上,只聽見身後竹韻和弄墨收拾碗筷的聲音。舉目遠望,黑色的夜幕裡既無瑩月,又無燦星,黑雲密結在天上,猶如一塊沉重的鉛板,生生地壓在我的心頭。
“小姐,夜涼了,進屋吧。”弄墨暖暖的呼吸垂在我的頸側,可沒過多久這股熱息就被夜風吹冷,涼涼地滲入我的面板。
“小姐。”
深深地嘆了口氣,低著頭站起來,默默走進正廳。
竹韻坐在雕花椅上,打著絡子,十指翻轉,綵線交纏。弄墨坐在我身邊,用銀針挑了挑頭髮,就著昏暗的燭火,為哥哥縫起了棉袍。我捧著一本志怪小說,一頁一頁地翻著,目光並沒有停在紙上。
突然門外穿來匆匆的腳步聲,我一合書頁,竹韻急忙收手,弄墨放下針線,三人緊緊地盯著正門。當看清進來的只是韓全一人,一顆心驟地滑落。
擰著眉,急急問道:“全伯,找到了沒?”
“ha~ha~”韓全喘著粗氣,一邊搖手,一邊應聲,“沒,我和少爺找遍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條大道,都沒有見著畫眉姑娘。”
都沒見到?這下肯定是出事了!我跳下繡蹲,揹著手,來回走動。
“虧好今晚執行宵禁的五門都統是將軍的舊友,所以允許少爺和我再三尋找。”竹韻給韓全遞了杯茶,他仰頭喝下,“少爺現在去天閣府去報案了,過會回來。夜深了,小姐先睡吧。”
“不。”我抱著手,趴在桌上,“我不睡,我在這兒等著。”
“小姐!”全伯著急地叫了一聲。
“全叔。”弄墨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就隨了小姐吧,我和竹韻在這兒陪著她。”
韓全嘆了口氣:“就這樣吧,我去給少爺等門了。”說完,轉身離開。
“咚!——咚!咚!”牆外傳來的打更聲敲碎了一室寧靜,聽節拍,現在已是三更了。
輕剪紅燭,火光微微顫抖了一下,稍稍驅散了那壓眼而來的倦意。弄墨以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小姐,睡吧。”
“不。”看著跳躍的火苗,在撥弄之後又趨於平靜,四周又重新沉於昏黃色的憂鬱。我恨,恨自己如此弱小,恨自己如此勢微,只能伴著燭火,等待老天的施捨,等待好運的降臨。為什麼!我一拍桌子,猛地跳下圓凳,奔至門邊,指甲扣入木門,生生地撓出幾道劃痕。門廊上的掛燈白慘慘地漏著微光,看上去有些朦朧。
“小姐。”一雙柔荑搭在我的肩上,“畫眉會沒事的。”
“弄墨!”我抬起頭,有些焦躁地看著她,“你別騙我了,這麼晚還不來家,這分明就是出事了。”
“小姐……”弄墨微微怔住。
“你們不要把我當孩子看,當孩子哄,其實我都知道。”猛地轉頭,大步走進屋裡,“畫眉肯定是被人劫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被誰劫了。是賊?是兵?還是官?”靠著四方桌,看著零落的獨本菊,在這壓抑的夜裡,寒蕊參差落下,清香斷續飄來。
拾起一片菊瓣,眯起眼睛:“究竟是誰?”
“小姐!”弄墨倚著門欄,招了招手,“少爺回來了!”
握緊那瓣菊,忽地跑了出去:“哥!怎麼說?”
“天閣府明日才能受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