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像是冷水潑下,澆的眾人沒了聲息。
“阿彌陀佛。”越溪大師立掌上前,“老衲認為,當前所急,應是將湯盟主的遺體好生安放,送他西去。至於是何人所為,還應從長計議。”
“大師所言甚是。”無焰門門主林成璧點了點頭,補充道,“說不定賊人此時正在暗處,等著我們慌了手腳,而後趁虛而入。”
璇宮宮主秋淨塵虛起美目,向四下犀利地一掃:“也許賊人就混跡在我們之中。”
“我們之中?”“是誰?”眾人滿臉疑惑,互相打量。
見此情形,我嘆了口氣,向後退了兩步,藏在樹影中,低聲自語:“嗯……在茅廁遇襲,神智清醒,一招斃命,應該是熟人所為。”
忽然周圍一片安靜,慢慢地抬起頭,只見四下投來有些瞭然的目光。愣怔了一下,撇了撇嘴巴:竟然忘了江湖中人個個耳聰目明,真是大意了。隨即倚著如夢姐,不願再多言語。
凌翼然啪地收起扇子,揹著手走到人前,“就如湯小姐所言,湯盟主武藝精湛,面對賊人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更不可能了無聲息的故去。”他輕轉媚目,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本殿很是贊同那位姑娘的看法,湯盟主應是看到熟人,一時放鬆了警惕,才慘遭毒手。”
“熟人?”謝司晨低喃一聲,旋即說道,“與盟主熟識的多坐於東南、西南角,晚輩在這裡有個不情之請,請坐在那幾桌的眾位回憶一下,當時有誰離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摸著下顎沉思,有的發出迷惑之音。半晌,兩三個身影從人群中閃出。一名留著掃把眉的壯漢粗聲說道:“當時我也去出恭,不過沒有看到湯兄。”感覺到旁人懷疑的目光,他紅著臉,急急辯駁道:“不是我!孃的,看什麼看!”
“好了,劉伯伯先別惱,大家也別亂猜疑。”謝司晨儼然成為主事的,他擋在壯漢身前,看向出列的另一名男子,“敢問裴兄當時去了何地?”
白衣男子揚起長眉,瞥了他一眼,很是高傲:“在下不勝酒力,到湖邊吹風去了。”
謝司晨斟酌一下,輕聲問道:“可有人證?”
男子冷哼一聲:“當時湖邊楊柳依依,就只有我一人,你們愛信不信!”說著甩袖背身,胸口劇烈起伏,一臉忿忿。
一位璇宮宮女看了看身邊的秋晨露,細聲細氣地解釋道:“我們聖女近日裡身體不適,開宴不久,便攜著下女離席了。”說著還恨恨地瞪了瞪站在角落裡的夜景闌。
謝司晨微微點頭,看了看三人,慢聲道:“聖女如果不舒服,可以先回西廂歇息。”
“司晨哥!”湯淼淼不滿地叫道,“還沒有查清楚,怎麼能讓她離開!”說著還眯起眼睛,目光不善地打量著秋晨露。
“湯小姐是在懷疑小徒嗎?”秋淨塵沉著嗓子,語調無情,“雖然本座能體諒湯小姐的喪父之痛,但璇宮的名譽決不能任人誣衊!”
湯淼淼咬了咬唇,不敢再言語。“好了,淼淼。”謝司晨溫柔地看著她,低聲解釋道,“你想想你爹是在何處被襲的?”湯淼淼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明白了吧,男女有別,你爹爹怎麼可能在那種地方看到聖女還平靜無語呢。”
“嗯。”她點了點頭,旋即向秋淨塵和秋晨露彎了彎腰,“淼淼無知,還請宮主和聖女恕罪。”
如此一來,就只剩兩人了,要如何分辨兇手呢?正當我沉思之際,只見凌翼然跺步來到夜景闌身前:“經過檢視,夜少俠能不能看出是何種功夫?不知湯盟主身上可有掌印。”
夜景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此人刻意隱藏,並無特別。”
“這樣說來,那記掌印還很清晰?”凌翼然笑眯眯地看著他,眼睛裡卻沒有半分親近之色。
“烏紫。”夜景闌涼涼地蹦出兩個字,偏過臉,眼中滿是瞭然之色。
虧他想的到,我笑笑地搖了搖頭。半晌,謝司晨撫掌大叫:“殿下好提議!”見眾人仍是一頭霧水,他急急解釋,“快去將盟主身上的掌印拓下來,讓劉伯伯和裴兄弟細細比對。”
“原來如此。”“噢~”
在幾百雙眼睛緊緊的注視之下,劉姓男子撂起袖子,啪地一聲將手貼在紙上。
“嗯,不是劉大俠。”“我就說,怎麼可能是劉兄!”
魯男子瞪圓雙眼,啐了一口:“他孃的,一群馬後炮!早說了不是老子!”
“裴兄。”謝司晨攤了攤手,“請。”
白衣男子鄭重其事地抬起右手,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