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當初風析的冒險一試,因為那時自己心魂不定,內力幾乎盡散……風析將七成內力強行打入,七成內力連翻兩番,於是如今他體內已有風析的十四成功力。
但是他本身的上卷功力並未完全消失,偶爾衝撞起來簡直難以忍受,必須連續不斷靜心打坐方能平息。
三年後的現在,他已能剋制,並開始將兩股內力想法子融入。而此刻……幸好幸好、他感激上蒼在他還未開始融合之際遇到了施文然,否則內力一旦相融,再要分離傳給他,就難上加難了。
風析的內力至陽至和,如陽春三月的薰風,很適合寬容情真的他……而不適合自己這至陰至柔的身體。除卻風析的十四成功力,弋傾文自身功力已近九成,他想了想,確定了要渡去的層數,緩慢一呵氣後,他不再猶豫,左掌運陽剛之氣,從任脈過到督脈,逆行來回,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週而復始、迴圈往復,不進不退、無止無休……
施文然在第一遍的疼痛忍耐過後,開始覺得那疼每繞身體一次就減輕一分……他開始集中精神去數那減少的次數,那溫暖融合的內力似曾相識,恍然記得,那內力和之前風析救他時極其相似。
他又一次想起了那個溫柔而悲傷的人。
真的、真的是風析的溫暖在他的體內一次次平復他的傷痛。施文然睜開眼,看著眼前為自己閉目凝神,全力療傷的弋傾文,神思恍然。
就在這一刻,施文然心裡泛出了一陣溫情。就好像無論自己傷得多重、被謊言折磨得多深……都會有人為他撫平傷痕。 先是風析、現在是弋傾文……
風析……他在心裡慢慢唸了一次,沈重卻透著一絲安心。
我受你救命之恩,如今又再受你內力相救,雖然不是你……可終究是你的內力。
我太自私了。我承諾了你卻幾乎毀了我們的約定……我只想著自己,卻沒想過你最在意的人,你最在意的師弟弋傾文。
風析,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這溫暖一次次在體內化解傷痛、化解委屈,化解之前全部全部的心怨,在數到第二十七次過後,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我答應你,我一定保護好他。
他忽然對弋傾文緩慢一笑,而恰巧弋傾文此刻也睜開了眼,見到他這麼一笑有些愣,於是也報以微笑。
不用說話,只需眼神……彷彿兩人在對方的眼神和微笑裡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彼此一直千辛萬苦在尋找的真實。
這一刻很溫暖、這一刻很辛苦、這一刻太不容易……兩個歷經傷痛的人居然還能放下心來如此會心一笑,施文然從心底渴望這一刻不要離去得太快。
“不疼了?”弋傾文輕聲問道,雙掌同時離開,然後與施文然雙掌相貼,掌心對著掌心,開始渡去內力。
“恩……”施文然才應了一聲,就陡覺一股強烈的幾乎要灼燙到血管的氣體從手傳到心裡,然後隨著經脈流遍全身。
還是那熟悉的真力,可是卻不是帶著他一次次圍繞然後撤離,這次闖進他的體內的東西彷彿是之前的十倍,而且帶著股霸道,強迫他同意它來到自己體內,並在一次次運轉過後留在了小腹處,越轉越快,忽然隨著弋傾文用力一渡,全部散開。
這一剎那,施文然只覺全身說不出的爽快,全身骨頭像被打散瞭然後重新組合了起來,那是一種新生的快感。他抬眼看向弋傾文,卻發現他臉色蒼白,冷汗連連,在最後一此周天執行結束後,弋傾文撤開掌,一個暈眩就往前倒去。
施文然趕緊接過他的身子順手一抱,看著弋傾文緊緊閉著的眼睛,急道,“傾文,你怎麼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弋傾文聽後滿足一嘆,好像所有的力氣都嘆了出來,雖然無力,但真的很滿足、很滿足很滿足。
“以後就這樣叫我,叫我名字,叫我傾文,好不好?”
施文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上頭,他感到懷裡的人體溫開始下降,於是用力搖晃他,“你這白痴誰和你說這個了,你到底怎麼了?”
弋傾文只無辜地朝他眨眨眼,輕輕吐出一句讓施文然震驚當場的話。
“沒什麼……我不過把功力分給了你……”他撐了點力去摸施文然的脈門,細心診了會便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有點孩子氣的枕在上頭,悠悠說道,“這樣……以後就沒有人能傷你了,我說過我會保護你……文然,你體內現在有八成風析的內力,相信我,再也沒有人能傷你了。”
親了親他的手,最後抬起頭像邀功那樣,眯著眼睛笑得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