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劉青以前也覺得劉大爺太過嚴肅,接觸了以後才發現也還好,劉大爺其實比蔣氏好相處些,大概是大老爺們不愛計較那麼多,像這種開口就問劉大爺要錢的話,劉青是不敢當著蔣氏的面問,拿不到不說,恐怕還要被她教育一頓。
聽到這種話,劉大爺就不介意了,本來就是他說了給孫女買衣裳,孫女兒長得好看,自家有條件自然希望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更何況家裡這賺錢的法子,也是孫女兒想出來的,有功勞在裡頭,給再多也是她應得的。
劉大爺自認為他這個大家長當的甚是公平,他們家除了些小的摩擦,幾個妯娌間計較別人乾的活比自己少,心裡不舒坦以外,還真沒有出過大的矛盾,不像村裡別的人家,吵鬧的都不像樣了,連村長過年的時候都誇他家當得好,讓大家夥兒都像他學習呢!
在他心裡,孫女確實比不上孫子,可也是他們老劉家的姑娘,又為家裡幫了這麼多忙,也該讓她開心開心。
因此劉大爺也笑眯眯的反問道:“你想要多少?”
看樣子是劉青要多少他給多少了。
“爺給多少我拿多少唄。”劉青深諳問長輩要錢的正確方法,掰著手指算道,“不過要買的東西可不少呢,奶他們沒來過省府,給他們帶點特產回去,還有小五他們最喜歡吃東西了……”
劉大爺聞言便豪氣的道:“好,到時候給你二兩銀子,想買什麼隨便買。”本來劉大爺沒打算給這麼多,大概是想到上回清明節,孫子孫女給他們老兩口買的東西,估摸著也花了幾百上千文,現在索性多給點,也算是補償他們。
劉青也沒想到劉大爺一下子這麼豪爽,眼睛一亮,笑眯眯的道:“那到時候再給爺買幾兩菸絲,看看省府的菸絲是不是比咱們家的香。”
劉大爺卻擺手,笑道:“我就不用了,家裡的都吃不完,放太多要受潮了。”
劉青想了想,點頭道:“也是,說不定哥哥明年還要來省府呢,到時候再買也不遲。”
若是明年再來,那就是過來考鄉試了,鄉試過了便是舉人,像他們江州縣,每次鄉試都很難得才出一兩個舉人,真能成為舉人的,就算沒做官,在他們江州也都成了大戶人家,進出知縣府邸,已經稱得上門第之家了。
劉大爺想想自家孫子成了舉人,他當上老太爺,也有人追著去他們家拜訪的場景,心裡頭就一陣激動。
說完這個話題,劉青頓了頓,又道:“對了爺,我聽小柳說她哥身子還不好,方大叔去外邊打聽了,說很多人讀書人考完都喝銀耳紅棗補身子,方大叔現在急急忙忙,也不知道去哪兒買這個……咱們帶過來銀耳還剩了好多,哥哥都沒吃完,你說要不要送一份給方大叔那兒?”
劉大爺聞言有些奇怪:“竟然有這事?你方大叔怎麼也不找我,咱們延寧每日都要喝的,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劉青心想大概是因為方父打聽到了銀耳的價格,才不好意思開口,南方沒有的東西,人家從北邊運過來賣,在這個交通極為不便的時代,成本十分高昂,價格賣得不知有多貴。
他們家要不是安氏孃家託人去北邊帶過來的,自家也捨不得買這麼金貴的東西。更何況方家的條件還不如他們家,他們老劉家裡的田地也多,出息還好,現在又賣茶葉蛋,每個月的進項多了好幾上十兩銀子,而方家就是普通的農家,或許比旁的農家殷實些,但還是遠遠比不上劉家的。
銀耳這玩意那麼金貴,他們哪裡吃得起?
方父也不是能厚著臉皮占人家便宜的人,自家出不起錢,自然不好意思向劉大爺他們開口了。
劉青沒說話,劉大爺轉念一想也明白了,笑道:“你哥哥和方家的孩子既然是同窗,自當互相照顧,咱們家銀耳雖然不多,但是勻一碗給他家也是夠的,索性就剩這幾日了,晚上你煮銀耳的時候,就多煮一份,叫方家丫頭送過去罷。”
劉大爺想的比劉青還周到些,劉青原是覺得她哥畢竟和方永順是同窗,關係好像還比旁的同窗親近些,她哥帶她去過方永順家,方永順他們也來過她家,走動也算親密了。
既然關係好,現在方家有難處,她不知道還無所謂,知道了,也明明自家可以伸手援助,卻仍是裝聾作啞的話,未免顯得太過冷漠了。
這個時代都講究人情味,不管這銀耳紅棗方永順吃了能不能好,但現在是方家需要,他們劉家有,那怎麼著也該表示一番。
不過劉大爺讓她煮好了再讓方柳送過去,自然顯得他們家更是真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