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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方剛開車進門停下,滑下窗玻璃向兩人示意,謝平跑出去,很快拎進來半瓶劍南春和一整隻燒雞。

方剛也就二十幾歲,是小區最早入住的業主,工作是給單位開車,多數時間跟領導在酒場上應酬,有時侯吃不完的東西就帶回來給保安。

謝平放下東西,看著方剛將車開往後面,扭轉頭看看兩樣東西又瞧了眼瘦肖武,摁鈕關上大門,想了想拿張報紙裹好雞,拎著出門到車棚將雞放在瘦肖武車籃裡。

瘦肖武心知謝平去幹什麼,心裡酸酸地望著謝平去而復返,抓起酒瓶開了蓋仰起脖子就往嘴裡倒。酒一入喉,一股子辛辣嗆得他直咳嗽,眼淚跟著就下來了。

謝平上前奪過酒瓶,站著閉了眼嘆口氣,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出合適話語,呆站了一會兒又坐回原位,仰脖古嘟嘟灌了幾口酒。

馮雲山站在窗前,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這倆小子彆扭什麼呢?馮雲山低語著轉回身。

按規定保安不允許接受業主任何東西,在值班期間更不允許喝酒。馮雲山考慮到前者有利於融洽彼此關係,而且這樣的事兒也不是很大,加上有時業主也是以朋友和長輩身份出現,所以他也就沒說什麼。但今晚兩人在值班室內喝酒,無論如何都是不應該的。

馮雲山在屋裡抽著煙轉了幾圈,最後摁下了牆上的電源開關。

瘦肖武看見辦公室亮了燈,下意識就看向謝平。謝平微紅著臉斜睨了眼辦公室,盯著桌面發會兒呆,蓋上瓶蓋,默不做聲的趴在桌子上,將頭埋進了臂彎裡。

值班室回覆平靜。

一小時後,紀東三人洗完澡說笑著回到小區。紀東賴著要和馮雲山睡在一起說說話,石磊和南成上樓睡覺。

到了十一點左右,楊雲濤和魯漁先後來接班。交過班,瘦肖武向西去肖運年看場工地,謝平則向東回家。

中州西路某工地。

肖運年躺在被窩裡怎麼也睡不著,便坐起來摸索著拉亮燈看看鐘表,忙穿衣起床下地。

自從瘦肖武開始上夜班,肖運年總會在兒子回來前將飯菜熱一遍。

肖運年用火鉗撬開爐門,拎著水壺看看火,先續了塊煤,又座好水壺,然後拿起電筒出門。

這是個剛開工不久的工地,一圈圍牆,東邊是伙房,南邊黑洞洞兩個大坑,裡邊剛起來地基,幾臺混凝土攪拌機散置在大坑附近,西邊是鋼筋水泥等建築材料,北邊向東是一溜兒民工棚,向西緊挨大門一小間石棉瓦房則是肖運年的住處。

肖運年出門見東邊一個民工棚裡還亮著燈,拿著電筒轉過一圈就進去站了一會兒。

這是個簡易工棚,接圍牆又砌了三面磚牆,上邊石棉瓦一棚,下邊就能住人。屋裡沒床,並排打一溜兒地鋪,雖是冬天,屋裡仍有一股異味。

一些人已經睡下,有兩個民工正在喝酒聊天,另有幾個圍在一個被窩裡打牌。

幾人聽見動靜伸頭瞅瞅招呼聲老肖,喝酒的兩人便打趣要借他爐火炒幾個菜。

肖運年笑著說:“我那哪有菜,你們該去伙房讓老李炒。”

打牌的聽見了,一人便笑道:“老李那一個土豆都恨不得不削皮,炒個菜甜的跟鹽漲價了一樣,找他還不如花錢去吃女人奶。”

幾人都笑。肖運年和幾人閒聊一會兒就轉身回屋。

提到女人,肖運年就唉聲嘆氣。老婆死的早,肖運年因為當時兒子還小很是煎熬了幾年,現在雖說對那事已經看淡,但晚上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滋味還是讓他渴望有個暖腳的人。

肖運年坐在爐子跟前想心事。前些時親戚給他介紹一個寡婦,說人挺實誠,有一個兒子在南方打工,問他見不見。肖運年沒推,只說得和兒子商量商量。

水開,肖運年起過茶,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便將涼米湯鍋座爐子上熱著,回身洗了幾根胡蘿蔔,怕飯熱糊又攪攪鍋,候著滾了端下來才開始切菜。

爐火旺燒,溫暖著小屋。

瘦肖武到家時,肖運年已炒好菜重又續了煤封好爐門。

瘦肖武坐下吃飯,肖運年琢磨著該怎麼和兒子說。他看著兒子將飯菜一掃光,心疼的問瘦肖武吃飽沒有。瘦肖武回說飽了,起身去洗碗。

肖運年坐在床邊點支菸,看瘦肖武洗過碗倒水洗腳,才下了很大決心說道:“娃兒,前兩天你伯想給我說個人,我沒答應,想先聽聽你哩意見。”

瘦肖武正將腳擱進盆裡,像是被水燙了一下,嘴裡吸口氣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