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每當他閉上眼,眼前突然就會噴湧出鮮紅的血液,跟著他的心便會狂亂的突突突地跳個不停,彷彿身上所有的鮮血都正在從眼睛裡湧出來。他聽到了血液在體外奔流的嘩嘩聲響,恍惚便聽到了白天的一聲怒吼。
手機輕微的震動讓柳曉偉全身一陣痙攣,他抓起手機看了一眼,資訊很短:兩點。
扔下手機,柳曉偉茫然的呆坐片刻,起身開啟了窗戶。風捲著雪花撲進來,讓他眼前一陣迷離。柳曉偉望了望遠方,在那無邊的黑暗裡,他彷彿聽到了父親的一聲嘆息。
1997年夏,柳曉偉高考落榜,無奈的在自己家的玉店內幫忙。時間久了,他厭倦了和玉石瑪瑙打交道的生活,小小的石佛寺已不能拴住他闖蕩天下的雄心。到了秋季,有同學從南方打回電話,說是月資幾千。柳曉偉心動了,不顧父親柳玉東的勸說,瞞著一家人毅然南下。但世事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簡單,人心遠比外表難以識別,南方的黃金也並非唾手可得。柳曉偉進入一個所謂的工廠後,便失去了自由。在陷身傳銷的日子裡,他的所有隨身東西都被沒收,吃住行都被監控著,甚至上廁所也不例外。每天暈頭暈腦的上課喊口號,晚上和十幾個人睡在透不過氣的騷烘烘的小房間裡。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年,柳曉偉寧死不肯欺騙其他人,被老大捆去當眾趴在他赤裸裸的身上肆意凌辱一番後,強閉著他吞下了一包K粉。柳曉偉將東西帶回後,家雖近在咫尺,卻再也沒臉回去。
寒風嗚咽,滿室生涼,柳曉偉站在窗前,默默的流著眼淚。長夜漫漫,何處是路?該何去何從!
夜晚的石佛寺同樣不平靜。柳玉東躺在床上聽著妻子李紅梅均勻的呼吸久久不能入眠。數天前,女兒柳青的一句話讓他的心裡起了狂瀾。
“爸,這次回來健成讓我向您打聽個人。”柳青將一串玉珠從玻璃櫃裡拿出來遞給一女顧客。
“我又不管戶口,又不是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