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十三章 +3

吃晚飯,各家炒菜,噼裡啪啦鍋鏟在響,油煙味出來了。 老田喝酒,逗示小杰,喝點,再來,“不會喝酒怎麼能行呢。”春麗撇嘴,說:“酒有啥會不會呀。”“酒得練,是練出來的。”“誰不會喝呀!”春麗拿過杯子,一大口,半杯!嘴型啊一下不說話,又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去水站喝水。 月亮出來了,太好啦;十五前後,月是給人照明的,夕起晨止。小光跟著小峰上西大道,小峰瞪眼:“別跟我。”掏出火藥槍,指著小光。 “你還玩槍,我告訴爸去。” “踢死你。”小峰踢腿,小光躲開那腳,不跟了。他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去了前院。 小光去找小正。小志、小寶和小衝都在小正家的院子。小光叫幾個人聚一圈,商量:“咱們這麼這麼……” 小正自我安排:“我藏門後。” 小光說:“小寶你去叫小秋小麗小梅,打仗你也沒勁兒。” 等小寶走了,小光說小正:等人進院,你從後殺出。讓小志小衝上煤棚,臥倒埋伏,到時候聽命令。小成來,“帶我一個。”“你藏煤棚吧。” 他們靜靜等。月亮升高了,院子角落有濃重的陰影,倉房裡面看不出有人,院門那模糊,不動也不知是人。 院門開開,是立本!大夥都很驚訝,靜靜的。站在空蕩蕩的院中,立本環顧四周,“都出來吧。”指著門,“門後。”指著煤棚,“煤棚上邊兒。” 埋伏的出來了,下來了,小寶這才進來。小光看著他:“出叛徒了。” 小月指著小寶:“是他?” 小寶說:“誰是叛徒?我不是。” 小杰指著小寶:“你,就是你。” 小正說好了好了,大過節的,就是玩,哪有叛徒。 小志把手裡的倭瓜葉子包的土扔到外頭。 小成被棚裡柱子磕了頭,立本摸了,說“沒出血,起包了。”小全小玉來了,說:“別揉。取個手絹蘸溼了涼水敷上。”小玉把手絹給他。 明月,輝映,灰影。 孩子們拿出了月餅,有的相視而笑,有的在看地上,像找東西。上大道走,一橫排,這時沒人管。“咱一輩子能過多少個十五哇?”“十五可多了,光一年就十多個呢。”“八月十五!其他的不算,其他能算嗎?”“那不多,一年就一次。”“正月十五呢?”“那也挺有意思。”“那跟年在一塊,就算過年的了。”“多點兒節就好了。”“天天過。”“天天就沒意思了。”“那怎麼沒意思,那多好哇。”“對呀。”“對啥呀,那還有啥盼頭啦!”“天天讓你吃月餅,還不吃膩了?”“我不膩,”“我也不膩。”“誰說膩了,都給我。”“你遠點去吧!”嘻嘻哈哈笑。 很晚,孩子也不回家。大人也不往回叫。大人們有的睡了。男人和女人,老夫老妻的,就是把原來的不瞭解不理解,包括驚奇、疑問,全睡成了平淡,一切一覽無餘。沒有了趣味。孩子不一樣,在外面,一小夥,一小堆,小的內容都進行完了,不想進屋,幾次在院子前小道走過,到東西兩個大道閒逛。每人話也不用說,但心裡很愜意。每個人像幽靈。他們東瞅瞅西看看,胳膊相互搭著肩,探著身子走;看身影,不想踩,大夥是一個整體,一個動大家都動,想夠誰也夠不著,白費力。月光灑在地上,落在人身上,人站的地方擋了蓋了地上應得的光,彷彿人們踩踏了月。 有個人在月色中找不亮的地方踽踽獨行。在別人看來,他或許有問題,但在他自己也許是一種釋放。或許他不喜歡白天的人與人的面面相覷,不願被人觀察。一個人,一種自己喜歡的回應。 夜裡走,看什麼不看什麼,與白天不一樣的。 人在黑暗裡尋找逍遙。 小輝問春麗,你喝酒了?春麗不說話。小輝在右邊兜裡裝一塊月餅,不時伸進手摳一點吃。 小輝仔細分辨著每個人,見人看她就逗示一下,小梅對著她臉,張大嘴啊一下,小輝笑嘻嘻。她走過幾個人,經過立本旁邊,從左邊兜裡掏出一塊月餅,塞立本手,這是好的。立本說:“給小衝,給小萍,她今天沒出屋。” “給她?”小輝把手拿回來。 立本說:“她咋的了?你不要瞧不起人。” 小輝湊到小女孩這堆兒。小梅的一個整塊月餅被小秋拿掉了茬兒,邊沿壞了,“你賠。”打她胳膊,“我沒錢。”又打,“我的給你。”不稀得要。 小艾問:“你給了嗎?”小秋愣了愣:“你給了嗎?”小艾瞪眼:“別看我呀,我能代替你呀?” 拿出月餅,女孩一小口一小口咬,咬齊了,再吃下一行。小志小正倆人對著眼睛同時咬了一口,小杰說:“你們的不齊。”小志接著咬齊,小正琢磨月餅圖形咬了一大口,又“修修”,伸出讓人看:“刀!”小海拿著,比劃,“殺啊,衝啊!”小光搶過來放嘴裡嚼了,“啥刀啦槍啦,吃了還刀不了?”撲擼屁股走,“吃了月亮。” 小秋說:“你給,我也給。”小艾說:“別捂,月餅把兜都油了。”小秋掏出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