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週年祭拜
天氣一天天的變冷起來,衛長安每日都會去太后和靜妃那邊晨昏定省請安。太后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三天兩頭就病倒在床,衛長安也會在床邊侍疾。
“好孩子,你是個好的。哀家這樣也不需要你在一旁,況且你還有個小的要顧。我年紀大了容易糊塗,之前還要人提醒球球要滿週歲了,這可是一件大事兒。他在皇宮裡過的頭一個生辰,你好好籌辦一下。”
太后被人攙扶起來喂藥的時候,睜開眼迷迷糊糊看見了衛長安,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聲說了兩句。
衛長安輕聲哄了她幾句,結果話還沒說完,太后又睡了過去。伺候在一旁的幾個宮人,臉上皆帶著幾分悲色,任誰都能瞧出來,太后這樣子是不大行了,太醫幾乎每日都要來診斷一次,給出的結果也十分不好。
聽到太后這幾句話,衛長安的心底稍微舒服了些。但是出了太后的寢宮之後,她的臉色就變得陰沉了下來。
球球的週歲沒幾日了,如果真的想大肆操持,早就該張羅起來了。但是衛長安去靜妃那邊略提過,卻被靜妃一口回絕了。太后方才說那麼幾句話,恐怕也是知曉這件事情,給衛長安透個底,不讓皇長孫辦週歲宴的可不是她老人家,要麼是靜妃,要麼就是今上。
她回到東宮的時候,青竹立刻迎了過來,扶住她的手往內宮裡面走,輕聲道:“太子殿下已經回來了,奴婢瞧著好像不太高興呢。”
聽著這一句壓低的稟報聲,衛長安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她提起裙襬匆匆地走了進去,就見到沈鉉坐在床邊,而球球就坐在他的懷裡,手裡抓了個撥浪鼓玩兒著。
不過他這個年紀,最是好動的時候,如何能安心待在他的懷裡。不過片刻,那小屁股就一撅一撅地要下地,顯然是忍耐不住了。
沈鉉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放他離開,而是一隻手貼上了他的後背,另一隻手則放到了他的頭頂上,輕輕地摩挲著。
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小娃娃,只不過眼神卻有些空曠,像是在專注地看著球球,又像是心不在焉的,視線雖然停留在他的身上,只不過思想恐怕早就飛到了別處去。
“怎麼了?也多虧你這麼按著他,他不胡亂動,看樣子小傢伙還是懂的體恤人的。”
衛長安提著裙襬走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鉉的情緒傳遞給了球球,那小傢伙竟然也不胡亂地踢動了,只是乖乖地坐在他的懷裡。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在感受自己的父親撫摸他的觸感一般。
聽到衛長安的聲音,沈鉉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娃娃,也不禁被逗笑了。
他站起身來,將懷裡的小娃娃遞給了一旁的的奶嬤嬤,揮了揮手,讓周圍伺候的人都離開了,內殿裡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今兒我原本準備和父皇提一下,要把球球的抓周宴操辦起來。但是我剛開了個話頭,他就提起老五的事情,說是老五死了也快到週年祭了。他年紀輕輕的就去了,還沒什麼後代記住他,我們這些父母兄弟一定要替他記著。”
沈鉉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緊緊蹙起,臉上也充斥著十足的不耐表情,顯然對今上所說的話有很大的意見。
衛長安聽他這麼說,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厭煩的神色來。她就知道這件事兒必定是今上授意的,否則靜妃的態度不可能那麼堅定,軟硬不吃。
“算了,球球是我們頭一個孩子,多受些苦楚也沒什麼不好,他又不是要被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孩子。以後再補償他吧!”
衛長安深吸了一口氣,她倒是平靜得很快。實際上她近幾年頻頻與今上交鋒,從她和沈鉉的賜婚開始,就經歷困難重重,最後雖然如願以償,但是今上始終不看好她這個兒媳婦。現在帶得她生下來的皇長孫,都沒有先前的體面。後宮裡只要還有些眼色的,都能看透。
這場拉鋸戰,不少人都不看好太子妃。皇宮裡讓一個女人死,有無數種方法,而且還是悄無聲息的死亡。今上這副架勢,總有一天,會把一個選擇題擺到沈鉉的面前,皇位和女人,只能選擇一個。
沈鉉咬緊了齒關,聽到衛長安如此快速就妥協了,甚至還有心思來安慰他。沈鉉不由得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衛長安的臉色的確已經恢復了尋常,無論是勉強還是真心妥協,至少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委屈。但就是這一點,讓沈鉉心裡更加的不舒服。
“宮裡的人如何想的,我心裡都清楚。甚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