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姐姐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疼愛過我吧……
這個結論是否正確已經無從考證,但除了這種解釋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答案。
我從沒有找機會親自問過姐姐,哪怕只是問一句話也好。可是,現在一切都為時已晚。當初我為什麼不在姐姐活著的時候鼓起勇氣親口問問她呢?也許她給我的答案會令我後悔去問她,但總比現在這麼納悶好得多。
如今我永遠地失去親自詢問姐姐的機會。我只有獨自帶著疑問和懊惱,苦苦地思念姐姐。
在這個沒有了姐姐的家裡,彷彿就象永遠不會有早晨到來的夜晚一樣,非常地安靜。與兩個月前那個家相比,現在的家簡直是判若兩樣。
父親和母親自從看了姐姐的遺體後,就變得少言寡語起來,面無表情、安安靜靜地守在電視前的時間卻變得愈來愈長。即使偶爾看到搞笑的綜藝節目時,也從沒見他們笑過,臉上連一絲笑意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盯著熒幕。也許父親和母親以後半輩子也只能如此了吧!每次看到他們這種神情時,我總會這樣想。
在以後的日子裡,不管發生了多麼令人高興、振奮的事情,我想,在他們內心深處,依然會揹負著無法卸下的重擔,因此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面孔。
母親依舊一如既往地為我和父親準備飯菜,已經習慣以前那種平凡日子的母親,簡直像一臺機器般,每天仍然準時為我們準備好飯菜。
每當看到屋子角落堆積的灰塵,我就想放聲痛哭。父親、母親太可憐了。在姐姐遇害前,母親總是仔細地打掃乾淨屋裡每個角落,但現在的家到處都鋪著一層薄薄的塵土,連這也沒有察覺到的父親和母親,恐怕每時每刻都在回想姐姐幼時的笑臉。第一次抱起剛出生的姐姐時的感覺,也許現在仍然停留在他們的手臂之間。
他們不應該進入那間放有姐姐遺體的房間裡去。在那裡看到的姐姐,與珍藏在他們記憶中孩提時姐姐的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並將永遠困擾著他們。
如今在這個沉悶的家庭裡,我的存在是微乎其微的。當我主動和父親搭訕時,父親只是「嗯……」地支吾一聲,然後毫無意識地點點頭而已。但換個角度來說,或許我平日的行為也和他們一樣。在與朋友交談時,與父親和母親一樣,我再也無法露出原來的燦爛笑容了。
夜幕降臨後,我有時會進入早已空無一人的姐姐的房間,坐在椅子上思考問題。姐姐的房間就在我房間的隔壁。要是姐姐在世時,事先沒跟她打招呼就闖進去的話,她一定會很生氣。
平日沒人居住的房間很容易就會堆積灰塵,我把手輕輕放在姐姐曾經用過的書桌上,頓時感覺到桌面早已鋪滿各種各樣的塵粒。
姐姐以前坐在這裡想了些什麼呢?我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一邊逐一打量房裡的傢俱,一邊靜靜地這樣想。沒有拉上窗簾的玻璃窗,也許是由於夜幕的降臨而漆黑一片。
有一剎那,我似乎看到浮現在玻璃窗上姐姐的臉龐。但是,當我定睛一看,窗上卻只有我自己的影子。連自己也會把自己錯看成姐姐,也許這正因為我們姐妹倆的確長得很像的緣故吧?
桌子的架上有一面小鏡子。我想拿過來照照自己的臉,於是我便伸手過去。突然,我發現鏡子旁邊有一個圓筒形的小東西,那東西引起了我的興趣。仔細一瞧,原來是一支口紅,於是伸出去的手轉向了口紅。
這是一支有著鮮血一般鮮亮顏色的口紅,另外還有幾支淡粉色的口紅,但只有這一支鮮血般的紅色'福 ; ;哇 ;小説 ;txt ;下 ;載 ;www ;。Fva ;L。c ; ;n紛 ;享'深深吸引著我。
我已經用不著照鏡子了。在我和姐姐之間,有沒有口紅這類東西,正是我們的不同之處。我緊緊地握著這隻口紅,離開了姐姐的房間。
我不知道自己今後應該怎樣生活下去。這樣迷茫無奈的我卻再次親耳聽到姐姐的聲音,那是十一月快要結束的某一天傍晚的事。
*1 ; ;完 ; ;*
* ;2 ;(I) ;*
十一月三十日。
我打算買一本關於大學升學考試的習題集,於是在放學回家的途中,順便來到鎮上那家大書店裡。我並不是特別渴望能夠升入大學,姐姐在世的時候,我在學習上曾經有過非常明確的目標,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我只是不知道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