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移下床,疊好被子,放在床頭。
除了撲鼻的藥味之外,我房間的擺設一點沒變,牆上掛著我最喜歡的那副大雪初晴圖,木桌上擺著我在長安燈節地攤上淘的白瓷兔子,唔……好像牆角多了一張床。
我摸著下巴,那個紫色的帳子是什麼,卓卓,你喜歡一種顏色沒必要到這種偏執狂的地步吧。
“所以我現在不是午睡醒來?”我開始努力回憶自己上床前在幹什麼,“難道我穿越了?哈哈哈。”
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纏著厚厚的白布條,怪不得呼吸不暢,我伸手去解這累贅東西,不小心用力過猛。
“疼疼疼疼——”
怎麼回事,這裡是有機關嗎,為什麼我現在感覺從胸口開始整個上半身都很疼,疼得我想跳起來走一套太極拳。
門“嘭”地彈開,一前一後兩個人擠進來,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
《就是二》的十八 (1881字)
“笨蛋!!”卓卓一腳踹開小高,快步走來,他著急的時候動作也那麼優雅,真不愧是我的卓卓,我胡思亂想著,脈門被他扣住。
卓卓瞥了一眼床頭:“你愛疊被子是麼?等你傷好了,鏢局裡所有人的被子都歸你疊。”
我頭皮發麻,卓卓的脾氣還是這麼差。
小高顛顛跑出去,又顛顛跑進來,手裡端著碗,小心翼翼湊到床前,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卓卓,然後才把碗遞到我面前:“喝吧。”
我皺皺鼻子,看看碗裡那黑乎乎的東西,勉為其難接過來,喝了一口。
嗯,味道不錯。
一口接一口,很快見了底:“不錯,再來一碗。”
卓卓懷疑地看看我,又看看小高。
小高得意地說:“我怕藥太苦,加了點竹葉青和海棠膏,我嘗過的,那味道,絕對一流,這是我親手調製的第一款雞尾酒……”
卓卓眼神一暗,我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小高就摔了出去。
我乾笑:“呵呵,味道確實不錯。”
“……”卓卓陰暗的目光轉向我,我立刻閉嘴。
春暖花開的三月天,鶯飛草長,雞飛狗跳,正是適合養傷的好時節,不過,傷養久了,我就想著去哪哪旅遊了。
唉,可惜卓卓一直陰沉沉的,小高又死沒眼色,我的腦袋上都快長出蘑菇了,他們卻只顧著吵架打架,一點不關心病患脆弱的心靈。
等到我被准許下地走路,好像已經四月了。
活動範圍只有屋裡子這麼巴掌大塊地方,有那麼幾天,我站在窗下,只是看卓卓揍小高就能目不轉睛一下午。
四月裡,下雨的天數比較多,我只看到七次太陽落山。
“吳婉呢?”沒人的時候,我會問牆這個問題。
吳婉呢?
我平生第一次被一個人那麼恨得想要殺死——嘆了口氣,胸口抽著疼——她用她執拗而偏激的性格,在我心裡永遠佔住一席之地,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她。
這個世界的女人,一個蝶舞,一個吳婉,都那麼要死要活,我可不敢惹,還是我的卓卓最好。
吳婉大約知道我不是司馬超群了吧,她說我是兇手。
“你在想什麼?”溫涼如玉的手指撫上我的臉。
一吻之後,我紅著臉說:“卓卓,我想出去玩。”
卓卓一笑:“好啊。”
“真的?什麼時候走?”
“處理完鏢局最近的賬目和書契咱們就走。”
卓卓淺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完全吸引走我的注意力,我盯著他,慢慢低下頭,剛才就是這裡碰到我,還想再來一次,軟軟的,涼涼的,讓我再找找感覺。
深吻中,身體互相緊貼,胸口的疼痛和幸福感纏繞相生。
“我去拿賬目和書契。”卓卓侷促地轉身離開,我笑了,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掩飾自己的羞澀可不行喲。
但是,當卓卓抱著那一大摞卷宗進來的時候,我要哭了。
“這是最近三個月的跑鏢記錄,大問題我已經處理過了,你核對一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如果有出入,記在這卷冊子裡。”
我盯著卓卓翻動紙頁的手指,發呆。
“還有,這是最近一個月北方三十六道分局接到的跑鏢任務,你看看他們制定的路線是否合理,這張地圖上標註了各道綠林勢力的詳細情況……”
我撐著頭,看向紫袖中隱約露出的一段小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