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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頭。

1945年8月1日,朱德、林彪、葉劍英和肖勁光,去南泥灣延安炮校參加因召開七大而推遲了半年的開學典禮。朱老總正講著話,有個學員走上臺去,敬個禮,遞給朱老總一張條子。有人開了頭,那條子就不斷了,朱老總一個個給大家解答,眼鏡摘下又戴上。什麼沒煙抽了,鞋子破了,沒襪子穿了,能不能讓京劇團來給我們演場戲了,除了沒有講吃不飽的外,幾乎什麼問題都有。 3縱打完一仗,從縱隊到師團營連排班,都要開戰評會。剛從戰場上下來,失去那麼多戰友,隨時可能投入戰鬥,又要流血犧牲的軍人們,什麼都敢講,只求打勝仗、少流血。7師21團副政委雷致祥,人稱“伙伕司機”,當面給師領導提意見,說某某是“擺到桌面上的英雄主義”,某某是“隱蔽的英雄主義”,某某是“沒有主見的尾巴”,然後一一說明事實。

第六章 虎嘯津門(3)

政治民主,軍事民主,經濟民主,言者無罪,聞者足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四、前線總指揮

——“四野名將錄”之三

在15倍望遠鏡裡,天津城防工事歷歷在目。

鹿砦都是碗口粗細的木頭,2米來長,一排排成45度角迎面插埋地上。後面是鐵絲網,有的地段用木樁拉扯成一排,有的是滾筒狀的。前後有300米左右的平坦地,那應該是雷區了。接下來是錯落有致、可形成交叉火力的地堡群,最高的也不過兩米左右,其間有交通壕通連。最後就是環城碉堡工事線的主陣地,碉堡更大也更堅固。城牆上下還有兩三個人高的紅磚水泥碉堡,顯然是很久以前修築的,只能成為炮兵的活靶子。

天寒地凍,護城河水結冰,偵察報告人可透過。守軍在3米多高的城防線外斜牆上潑水,形成瀑布似的冰牆,在陽光下直刺眼睛,上面還拉著近兩米高的電網。

為了掃清視界,同時防備我軍攻擊時利用作隱蔽物,西營門監獄附近南運河兩岸櫛比相連的民房,已被拆毀一空。在宜興埠一帶竟然縱火焚村,10餘里一片焦土。

這幫狗東西!劉亞樓一邊移動著手裡的望遠鏡,一邊在心頭恨恨地罵著。

天津之戰,是東北野戰軍首次在水網低窪地形條件下實施的大規模攻堅戰,也是解放軍步兵、炮兵、工兵、裝甲兵等諸兵種規模最大的一次協同作戰。打下天津,這沒說的,他劉亞樓敢打保票,此刻塹壕中的每個士兵也都堅信不疑。問題是要打好仗,又要減少傷亡,避免各種意外的突發事件。作為前線總指揮,光在屋裡聽彙報是不行的,必須到實地走走看看。

圍著天津轉了大半圈,天黑回來路過復興門外時,突然與一股敵人遭遇。對方手電筒直射過來,大聲喝問“什麼人?”趁敵人還未辨清的工夫,劉亞樓罵道:混蛋!亂嚷嚷什麼?叫###聽見了怎麼辦?話音未落,幾支槍同時噴出火舌。

回到楊柳青指揮部,趙長青等幾個警衛員把臉拉得老長:不讓你去你非去不可,去也不能走那麼遠啊?真要出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劉亞樓哈哈大笑:好兆頭,好兆頭,陳長捷沒抓住我,他這回肯定沒個跑了。

畢業於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抗戰勝利後回國的劉亞樓,熱情、爽快、勇敢、瀟灑、機智、幽默,嬉笑怒罵,皆形於色,是東野將軍中最活潑、活躍的一個。

參謀洗澡,他去幫忙,燒水端水,那水不涼不熱,一瓢瓢澆得你這個受用呀。有人就揣摸著參謀長要“使壞”了,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兒,他一瓢涼水從頭頂澆下來。

劉亞樓喜歡跳舞、打獵,有機會絕不放過。只是戰爭年代機會實在難得,雙城那麼大個小鎮,也沒什麼可玩的,那就講故事。往哪兒一坐,古今中外,海闊天空,一會兒就聚攏一堆人。這是雙城前指的經常性節目。講得最多的是紅軍、長征,當然也講蘇軍。他在蘇聯學習、工作6年,有的是講的。

有時林彪也踱過來,站在一邊聽得出神。據說,只有這時候,也只有身邊熟悉他的人,才能在那張從無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到些微笑意。

敵我雙方各支部隊的素質、特點、主官性格、內部關係、武器裝備、機動能力、兵員成分、戰鬥與非戰鬥人員比例,作戰地區地形、氣候、道路、群眾條件等,一個參謀長必須隨時爛熟於心,這是需要很大精力的,他卻信手拈來般遊刃有餘。

劉亞樓要求嚴格,指示具體,釘是釘,鉚是鉚,一絲不苟。出現差池,特別是明知故犯,不管是誰,叫他抓住,絕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