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這裡。”
男人俊臉上的蒼白,流下的汗,一點都不比疼得滿頭大汗,緊閉眼死攥著被褥的江映兒少。
不知道的人,看他的臉,還以為他要生了。
江映兒另一隻手死攥著聞衍,聽穩婆如此說,她緩喘這一口氣,“聞聞衍,你”
男人打斷她,決絕道,“映兒,我不出去。”
穩婆和郎中還沒見過男人留在房中陪著夫人生產的情狀,上一次大公子好歹在外面,眼下他說什麼都不走。
穩婆和郎中對視一眼。
外頭傳來聞老太太的聲音,“由著他在裡面吧。”聞衍的犟,出了名的。
便是叫人拽拉出來,指不定又要進去了。
江映兒疼得小臉皺成一團,聞衍給她擦汗,江映兒攥著他的手,指甲掐入他的掌心,手背,已經出血了。
看著她疼得倒吸涼氣,淚水和汗水滾做一團,眼睛紅得要命,掙得脖子上青筋繃起,她的腦袋不住的亂晃,穩婆說忍住力氣,不要叫喊,一定要用力。
聞衍緊張無比凝瞧著她,整個人緊繃的,江映兒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在把他的心拋上拋下,彷彿被滾油烹了似的。
聞銘在外頭聽著母親的疼叫聲,小臉跟他父親一樣,越發的驟白。
他很怕江映兒出什麼事情,拉著聞老太太的袖擺,“祖、祖母,我想進去。”陪父親母親。
聞老太太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裡頭有你父親,又有郎中和穩婆,銘哥兒就在外頭陪著祖母好不好?”
聞銘還想再說什麼,伴隨著穩婆的一聲生了,嬰兒的啼叫聲劃破天際。
江映兒第一胎傷了元氣,好在產後養得很好,並未損到底子,懷第二胎時吃的用的都很精細,胎位正,順位生產。
沒多久便出來了。
一男一女,湊合了一個好字。
江映兒產後虛弱脫力暈了過去,嚇得聞衍抱著她喊,惹得穩婆和郎中相視笑道,“大公子別擔心,少夫人沒事,只是生孩子花光了力氣,稍作休養便會醒來。”
聞衍還是不放心,守在她的榻面前,待到晚上時,江映兒悠悠轉醒,親耳聽到她講話,他的心才堪堪落地。
“你怎麼了?”
江映兒看過女兒後,聞衍在給她喂補湯,她見到聞衍面色憔悴,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才過去一天一夜?
風光霽月的男子不見了,眼前的邋遢男人是誰?
他的衣衫凌亂皺巴,眼底烏青,眼眸中佈滿血絲,下巴邊沿冒出密密麻麻的胡茬,“你”沒事罷?
怎麼感覺聞衍也彷彿去了鬼門關走了一趟。
“沒事。”聞衍沒有說。
待給江映兒喂好了飯菜之後,安等她躺下,聞衍才抽空打點自己,沐浴淨身。
江映兒逗著女兒玩了一會,粉雕玉琢的小粉糰子,不哭不鬧,嘟嘟喃喃吐著跑跑,江映兒捏著她軟綿綿的小
手心要化了。
正逗玩著,忽見連線著內外廳的珠簾耳目旁邊,站著一個小人。
“銘哥兒?”
“什麼時候來的。”
聞銘手裡提著小食盒,沒有說話,只看著抱著孩子的江映兒。
“快過來。”江映兒沒有力氣走過去,便朝他招手。
聞銘過來了,到江映兒的跟前,什麼話都沒說,江映兒看著他乖憐的臉蛋,想起他剛生下來,沒多久,便和離走了。
心中更是覺得虧欠,泛起疼惜。
“銘哥兒看,是你的妹妹。”
江映兒摸摸他的腦袋,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聞銘臉上微訝,“母、母親。”
“母親近些日子冷落銘哥兒了,銘哥兒莫要生母親的氣”
聞銘捏著小手,搖頭,“沒有生母親的氣。”
江映兒沒有冷落他,自生產後,便睡著再也沒有醒過來,今日聽到冬春冬紅說,江映兒剛醒,他便來了。
其餘的時辰,母親都是陪著他的。
聞銘剛剛來的時候,見到江映兒低頭瞧著妹妹,眉眼溫柔,聞銘的確有過擔心,父親母親有了妹妹會不會就不在意他了。
適才江映兒低著頭親他,聞銘心裡的憂慮沒了。
他的目光被江映兒懷中的孩子吸引,正看,忽然他的小手被一隻小小手給碰捏住了。
聞銘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江映兒,“”
“妹妹喜歡銘哥兒,想跟銘哥兒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