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紅都有,用小塑膠桶裝得滿滿的,算作5磅,150盧布,用兩隻大食品袋裝好,每車一袋。行車之中講究不得,上手抓來吃最方便,沒一會兒的功夫,牙齒、嘴唇和右手手掌,都成了紫色。美哉!正是我想要的旅行。西蒙在倫敦學英語時,靠在酒吧打工半工半讀。他說自己惟一的好處就是敢說,不管在什麼人面前,因而英文的進步是飛躍式的。獲益於此,我們可以邊吃漿果,邊像老朋友一樣交談,主題當然是旅行。
西蒙是個理想主義者。僅就能達成這次旅行本身,已令他驕傲:因此他100%投入到旅行當中,也樂於與人分享他的感受。他的口頭禪是“Don't worry”,對所有事情都很有辦法的樣子,也不管你是否真的在為什麼事情著急上火。真高興有這樣的旅伴。按照又老又破、俄國製造的原則,他們用500美元買下了莫尼卡。這樣可以儘量避免引起警察和黑手黨的注意。但出發那天早上,這輛老車無法承載四個壯小夥和一車頂的行李,趴下了。緊急以200美元更換懸掛系統後,他們才得以成行。
奔行在貝加爾湖南岸的森林中,我們談論著貝加爾湖以北。他告訴我,麥克爾行李中有本從貝加爾湖以北穿越西伯利亞直到阿拉斯加的遊記,一個波蘭人1994年完成了那次旅行並寫成此書。貝加爾以北的西伯利亞,將是他下次旅行的目標。那片荒蠻的處女地,也正是我夢中的伊甸園!西伯利亞,讓談話有了一個可以擴充套件的巨大平臺,說不定,下一次,我們真能組成一支中波聯軍,完成一次無敵跨越。說話之間,GPS上顯示公路和貝加爾湖就要分手。M55盤上一座隘口,是最後一個可以俯瞰大湖的地點(你也可以認為它是第一眼,如果你從伊爾庫斯克方向來),停了不少車,也自發形成一個市場,主要出售貝加爾湖鮮和松子、漿果等等。我們又買了十幾條大眼燻魚外加幾張大餅,快樂地向伊爾庫斯克進發。
離開託巴什赫297公里後,我們抵達了伊爾庫斯克東郊。要做的事情不少,但不是觀光:莫尼卡的壞胎要補,還要換錢——我們身上的盧布都不多了。俄羅斯的銀行,一般都有盧布與美元的兌換業務,自由兌換。外國人需要提供護照。行前在香港的戶外用品店裡買了兩個可以貼身帶的高階錢包:防水型的掛在脖子上裝護照等一應證件、少許現金;另一個裝了美元現金和旅行支票的,就圍在腰上。躲在車裡從腰間摸出150美元交給麥克爾,匯率28。5盧布兌換1美元。這些錢基本可以用到車裡亞賓斯克,甚至烏法——波蘭夥計一路上有接應的地方,住宿費能省不少。伊爾庫斯克是東西伯利亞的心臟。
這個始建於1651年的哥薩克要塞,18世紀初成為向西伯利亞北部、遠東探險、並進而透過白令海峽到達阿拉斯加甚至加利福尼亞遠征軍的跳板。她同時也成為整個東西伯利亞毛皮、象牙的集散地,以換取中國的絲綢和茶葉。和這些商人混雜在一起的,還有科學家、傳教士和流放犯。伊爾庫斯克為人所熟知,還是因為19世紀,很多被流放的12月黨人和波蘭反叛者,最終選擇這裡作為他們的流放地。正是他們,使這個沙俄在東西伯利亞的統治中心,成為一個具有相當教育水平、大量藝術家和膨脹政治熱情的城市。1879年的大火,燒燬了3/4的城市。然而隨著19世紀80年代在勒拿河盆地發現黃金,伊爾庫斯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會。我們在城裡見到俄羅斯風格的磚石結構大廈,多是那個時期,在燒焦的土地上拔地而起。據說那時的伊爾庫斯克,有“西伯利亞的巴黎”之稱,商店中充斥著奢華的進口商品。蘇聯時代,伊爾庫斯克被規劃成工業、科技中心,蘇維埃式的灰色建築,成為城市的主導風格。1879年火災中倖存的木屋及其後的俄式建築,只在市中心分佈。這些遺蹟,正是伊爾庫斯克曾經作為國際都市的見證。如果我是在自己旅行,這裡肯定是重要的一站。我的好朋友、捷克人白一然,特別推崇俄羅斯的兩個城市:聖彼得堡和伊爾庫斯克。一然是個見多識廣的旅行者,我對他的推薦格外看重。然而現在,為了保持團隊的協同,只有跟在莫尼卡後面。
廖佳歐亞遠征精彩章節……西伯利亞(二)
伊爾庫斯克是個大城市,帶路的麥克爾走錯了幾次,這讓我有機會在東張西望中,少些遺憾。三次跨過Angara河後,3點左右,麥克爾找到了通往M53的路。M53是連線貝加爾湖西岸小鎮Listvjanka和新西伯利亞的公路。伊爾庫斯克西郊的工業區,很快便從反光鏡中消失。車輛越來越稀少。森林,再次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丹尼斯曾經警告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