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說話時習慣咬著後牙,很容易給人造成壓力。
“可是通麥天險已經修好了,我看過新華社3月26日發的通稿,還有照片。”我說道。如果沒有新華社的報道,我對通麥天險也沒多大信心。“不過然烏溝和色季拉山在修路,不好走。”
“是嗎?”老大似不相信,但不再說話。
出發前小雷發給我一個對講機。於是通往然烏溝的路上,我可以聽道兩輛塞弗逗趣的聲音。但當然烏作為GSP上近在2公里左右的一個點出現時,艱難路程開始。這裡就是嘎瑪說的堵車處,也是從這裡,有便道翻山30公里左右,轉去只有兩公里遠的然烏。
八宿的人們沒有說錯,然烏溝真的非常難走。此處海拔4000多米,降雪時便道變成了泥漿路,很多地方只有小車能夠透過——小型越野車,這些路段對花小派來說就比登天,因為泥濘,輪胎幾乎不可能騎到大車壓出的路梗上。有不少拎著鐵鍬的藏族男孩子,站在陷車的旁邊,給錢就挖。塞弗們決定不讓鐵鍬男孩得逞,拖車繩就成了必備品,有時候,得用兩條拖車繩一起拉。不言而喻,花小派的底盤遭受了一定磨難。
這段泥濘山路有20多公里,翻過一座山口,然後便與然烏通往察隅的公路匯合。從這裡開始,至少有了路,我總算鬆口氣,只剩下色季拉山了。
這天下午,我們在然烏湖邊找到一個很好的宿營地。晚飯好時雪停了,然烏湖展現給我們寒冷美麗的夜空。躺在自己的四季帳篷中,聽著外面篝火發出的噼啪聲,然烏溝的艱難,都可以拋在腦後了。
5月7日早上拔營後,我們向波密進發。經過幾十公里施工路段後,平坦的柏油路鋪展在輪下。公路兩側的風景妙不可言。距波密還有幾公里時,我們遇到了入藏後時間最長的非典檢查——前面兩輛大客車,每個人都要登記,測體溫。和把守非典檢查點兒的警察聊起來,他說波密到林芝縣才更美呢。
下午加油站的一個小男孩兒自豪地告訴我,波密是西藏最美的地方,波代表水,密指森林,這裡是有山有水有森林的好地方。我被他說笑了,但此時最關心的是花小派的車況和色季拉到底有多難。
經過然烏溝磨難,花小派底盤和後保險槓受了些小傷,雖然用50塊錢加固了該加固的地方,
我依然對底盤一處隱患感到擔憂:那是兩片搭在一起以保護油管和汽油濾清器的塑膠板,因為拖了底,幾個卡子都掉了,現在只能用鐵絲臨時固定。當然也有利好訊息,就是幾輛常跑此路沙漠王稱,能走然烏溝就能走色季拉山——儘管他們不相信花小派能從然烏溝過來。
5月8日一早,天下著雨,我們向八一鎮進發。通麥天險果然已經修好,但山上仍有落石。匆匆而過之後,前面就是魯朗林場。色季拉山修路便從這裡開始。我看見路邊有“大幹60天,向黨的生日獻禮”的牌子。魯朗在下雪,很大的雪,一旁的修路工說雪下了一天多,昨夜山上堵了一宿的車。這時駕駛花小派的是小雷,他有過不少越野經驗,大家一致認為他才是此時最好的駕駛者。我就坐到後面老王的車裡,抻著脖子看花小派在前面扭。路實在太爛了,根本分不清哪裡是泥漿哪裡是路梗。我們幾個時時驚呼:“小雷是怎麼過去的?!”
不久,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底盤油管的護板不知什麼時候掛掉了——我們誰也沒看到它就淹沒在泥漿中。小雷躺在泥地裡固定了一下油管,繼續一往無前。幾百米後,車不動了,這回乾脆連油管也不見了。
於是在漫天風雪和滿地泥漿中,兩輛塞弗上的四個男人開始不停地掛託車鉤、推車。這樣前進了十幾公里,消耗掉6根鋼絲繩、4根尼龍繩,我們終於過了海拔4615米的色季拉山山口。不待鬆一口氣,前後兩輛塞弗也都陷住了。
不得不放下花小派,來平把絞盤綁在前面也陷住的一輛大貨車上,將自己拖出泥漿。老王的車就沒那麼幸運了,大概3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借到一根拖車繩,由道班的推土車先將他拖出,再把花小派拽到一塊比較乾的地方——此時,花小派已經有兩個輪胎抱死。
天色已晚,輪胎不轉,又沒有拖車繩,只有棄車一條路了。我腦子裡空空的,把車上重要的東西搬到老王車裡,跟著他們渾渾噩噩到了八一鎮。
廖佳走遍中國 西藏三十四天 相聚在南伊溝
到林芝的第二個晚上,廠裡安排了聯歡晚會歡迎我們。藏族人能歌善舞,正好大飽眼福、耳福。不過已有聯歡會經驗的小邢搖晃著著大腦袋說“情況比較複雜”。原來廠裡的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