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啦……”
“李老倔把老劉頭打死了……”
“這倆冤家早晚得出事,這回還顯擺呀……”
眾人議論紛紛,奔走相告,李老倔拿著石頭呆立在那裡,那張匯款單在風中搖曳著,好像知道它的使命要來了。
鄉親們該看熱鬧看熱鬧,如果鬧大了,該熱心還是要熱心。
這空,打電話的,叫人的,找車的,忙活了好一陣,老劉頭終於被抬上村裡一輛紅色的麵包車,當然,最後也把李老倔塞進了車裡,朝著縣城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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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送的及時,到了縣醫院,血止住了,拍了片子,有點輕微腦震盪,由於血流的有些多,病人還沒醒過來,需要住院治療。
李老倔在一個劉姓後生的看護下,去了郵局,把錢取出來,交了押金。坐在地上才緩過神來,抓著腦袋不禁一頓懊悔,自己這叫啥事啊!
老劉頭還是緊閉著眼睛,誰叫也沒反應,連醫生都奇怪,照說拍了片子,沒啥問題呀,應該能有知覺了。
“這樣下去不行,打電話叫金名回來吧!”本家一位兄弟有些著急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得讓兒子回來定奪。
話音剛落,一隻手悄悄伸了過來,拽了拽老劉嫂,“孩他娘,千萬別,不能耽誤金名工作。”
眾人這才安下心來,心裡都在好笑,他也能忍得住。
“沒事,我先回去一下行不?”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老劉頭又昏死了過去。
李老倔這空懦弱了,當著劉姓一大家子,再看一眼床上緊閉雙眼的死對頭,不害怕是瞎話。
“你趕緊弄錢去,醫生說那幾百塊押金根本不夠,我叔醒不醒還不一定呢。”
老劉嫂這時也狠狠地說,“要不衝著鄉里鄉親,我們早報警了,這都便宜你了。”
李老倔哪敢還嘴,打架那囂張勁早沒了,他後悔呀!閨女郵的錢打了水漂不說,這以後咋辦呀!
李老倔麻木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口,此刻,他真愁了,回去上哪找錢去呀!
一輛車差一點撞上剛走出醫院門口的李老倔,車裡傳出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大叔,走路看著點車。”
說完話,兩人都愣了,原來是霍家樹,子君那小叔子,後來對自己態度大變的那個後生。
李老倔眼睛有點回神了,他正愁著怎麼回家呢!
霍家樹此時來醫院給娘買點藥,差一點撞到這個走路不看道的老頭,剛想埋怨幾句呢。
“大叔,你怎麼在這?”也許愛屋及烏吧!家樹現在還有些同情這老頭了。
“大侄子,你回家嗎?能不能捎我一段?”
霍家莊和沙金溝之間離了二十幾里路,都在縣城東面。
“那上車吧!”看著可憐的老頭,霍家樹改變了在縣城住一晚的念頭。
“唉,說來話長,都是我愛顯擺的毛病,這不,子君郵點錢來,我本來打算……”
李老倔自己在那邊倒著委屈,這邊家樹耳朵已經遮蔽了其他話 ,他只聽到了子君匯款給他。
車子猛地停了下來,家樹轉頭問了一句,“叔,你有子君訊息了,她在哪?”
“我,我不知道。”李老倔立刻警覺起來,難不成還想把她抓回來。
家樹看出了老頭的戒備,笑了一下,“叔,你放心,子君從監獄出來,就已經與老霍家沒關係了,我只是關心問一下。”
想想子君進監獄那段時間,這個年輕人著急的樣子,還有他總感覺這個年輕人和閨女應該有點什麼。
“具體她在哪不清楚,就是每個月都給我們匯點錢來。”
“匯款單從哪裡發出的?”
“上海。”說著李老倔拿出了匯款單。
“上海”,家樹眼睛注視著前方,眼前出現了那個背影。
李子君,難道真的是你嗎?
天要黑了,家樹開啟了車前的大燈,把鄉村小路照得非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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