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多冤,趕緊跑吧!”
想到這,只見他捂著屁股,一顛一顛地跑了,跑老遠才敢回過頭說:“你等著,小王八羔子,等我兒子回來收拾你!他老丈人可是北京城的大官,你等著……”
看著連滾帶爬的老劉頭,家樹哈哈地大笑起來。
轉瞬,笑聲戛然而止了。所謂的嫂子正在生氣地瞪著自己,他又恢復了原來的沉默。
子君不情願地坐上了家樹的摩托車,那個有些熟悉的後座上。
她暫且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偷偷地打量著這個讓她有些怕,又有些恨的小叔子。
“臭脾氣,還真不要命!”
“坐穩了。”隨著低沉的聲音,摩托車開走了。
一樣的山路,一樣的人,子君打破了僵局,若有所思地說:“你來過我們村嗎?這條路走過嗎?”
“沒。”又是簡短地回答。家樹此時好笑起來,心想,“哼!還套我,老子可不能上當!”
兩人又沉默了,只聽到摩托車突突的聲音。家樹的腦中不斷響起老劉頭的話,種種疑問在腦中響起,她究竟和那個金名什麼關係?那次逃走與這個金名有關嗎?為什麼又回來呢?
想起剛才老劉頭的話語,煩躁的家樹不禁加大了油門,差點把子君甩了出去。
柳莊,子君開始承擔起家傲媳婦的身份,過起了普通人的日子。
霍老三總體來說,比李老倔善道得多,也許是受花兒死的影響,他們沒有給子君出難題,只要求媳婦好好照顧家傲就夠了,希望家傲的病趕緊好起來。
做父母都這樣,對孩子始終是充滿信心的,哪怕有一線希望,他們也在等待奇蹟。
晚上睡覺的時候,雖然也聽到霍老三媳婦的嘟囔聲,但沒做過太過分的事情,子君很欣慰。她的丈夫家傲,整天只知道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眼光迷茫,一整天坐在一個地方出神,有時也犯病,偶爾的還抓打幾下子君,但子君脾氣很好,始終忍著。
老的老,病的病,又受這樣的打擊,自己受點委屈算什麼,就當替阿爸贖罪。子君想到這,所有的委屈都嚥下去了。
看見家傲,子君立刻想到死去的花兒,也許她和自己一樣,雖然哥哥傻,但不會嫌棄,永遠愛著哥哥。
想到自己的哥哥,子君越來越心疼家傲了,她好像把對傻蛋的愛都轉移到了眼前這個可憐人身上了。霍老三兩口子看在眼裡,知足地說:“唉!一定是花兒附體來照顧哥哥來了。”
家樹呢!自從上回接子君回來,始終沒照過面,子君偶爾透過隔斷牆聽到一兩句說話聲,但始終沒見過。不見更好,省著心堵,她這樣想。
聽霍老三兩口子道家常,子君初步瞭解了這個小叔子大概,高考後死活不復習,氣得霍老四追著打,說什麼自己幹大事業,一定也能闖出名堂。這不,靠著一個同學的父親,說是什麼行長,貸了幾萬塊貸款,搞什麼山貨加工批發一條龍的有限公司,自己任總經理。
難怪霍老二整天唉聲嘆氣,“這敗家子啊!好幾萬塊錢,要是賠了,傾家蕩產也不夠啊!還得坐監獄,怎麼辦啊!”但說歸說,他拿這個兒子沒辦法。
看著老兩口說起家樹的樣子,好像很幸運家傲的省心。是啊!倒不至於傾家蕩產,山裡人就滿足了。
家樹的霸縣農產品加工有限公司成立了,靠著幾個同學的關係,家樹還真的像那麼一回事,在村頭承包了幾畝地,蓋了廠房,自己任命為總經理。先僱了村裡的幾個後生和婆娘,開始手工做起,起早爬半夜的,很是辛苦。
子君就這樣在霍老三家熬著,慢慢的,家傲也接受他了,開始讓子君穿衣服,洗頭,端飯了。霍老三何樂不為,輕鬆了許多。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子君看著燈光,陷入久久的沉思,她把回憶金名當做了每天的功課,北京的一切,包括金名的每句話,她都深深地刻在腦海裡了。
有時子君會不自覺地笑起來,一定是又想到了和金名幸福的時刻,丈夫酣睡的呼嚕聲,又把她拽回到現實。有時子君會默默地流淚,她為自己的處境而難過,聽著別人談論上大學,她知道,自己的夢已經結束了。
燈光就這樣亮著,子君的心卻越來越黯淡了下來。
家樹這幾天很忙,廠裡進了一批機器,雖然請了技術員,但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他還是不放心。
半夜了,家樹才剛從公司回來。
透過低矮的圍牆,家樹看見哥哥屋的燈還在亮著,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凝視著那個窗戶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