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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悲傷的結局

院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老鄭扶在膝蓋上的手明顯有點抖了,許文博注意到老鄭的手狠狠蹭了兩下汗。“不是,哎,不是,我是和彭春打了一架,但我沒殺他啊。”許文博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虛掩的門邊漏出了霞子衣服的一角。

“哪你為什麼和彭春打架?”

“因為他,他賭博,賭輸了就,就問我要錢,我說沒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就拿廠裡的錢出去賭,為這事我們吵過好幾次了。”

“應該不僅僅是因為賭博的是吧?”

“你這是啥意思?”老鄭這會兒眼睛都睜圓了,許文博發現這時的老鄭已經完全褪去了初次見面時小老闆面對警察的害怕心理,明顯的樹立起了心理防備的城牆,也許是因為杜炘已經漸漸觸及到了問題的關鍵。許文博知道,杜炘要打出那張剛剛他們都發現的王牌了。

“哪為什麼目擊證人說後來有一個姑娘衝上來拉架呢?是吧霞子?”杜炘雖然看著老鄭,但最後一句話明顯問的是一直在門裡聽著的霞子。

“這時我和老彭的事。你扯上霞子幹啥?”老鄭眼看著霞子猶豫著探出頭來,站起來擋住杜炘的誓言,一邊對霞子說“沒你啥事,回去歇著去。”杜炘也站了起來,光線無法穿透杜炘高大的身材,壓制的陰影整個籠罩了老鄭,許文博坐在一邊已經預感到了也許這將是一個悲劇的故事。

“霞子,為什麼你的耳朵上面只有一個牡丹耳釘?”老鄭聽完杜炘的問題整個人都有點抖,但仍然堅持的瞪著杜炘不說話。杜炘看屋裡霞子仍然沒有反應,不得不下了最後一刀。“為什麼我們在髮廊的芊姐耳朵上面看到了一隻一摸一樣的牡丹耳釘?”

屋子裡傳來重物靠在門板上的聲音以及隱約的哭聲。老鄭也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重重的攤在桌椅上,再也撐不起力氣對抗杜炘。許文博知道,杜炘已經成功的開啟了老鄭夫妻的心理防線。

“老鄭,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呵,能怎麼回事呢?我已經四十多了,霞子和我是去年認識的。霞子是個命苦的。在她小的時候人販子看她長得好看就把她給拐了,賣到山裡面給人家做童養媳,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總捱打。好不容易,有一次逃了出來,結果又被抓了回去,他們給她灌了藥,嗓子也啞了,腿也打折了。就這樣,霞子實在沒辦法就找機會跳崖尋思。結果正碰上我下鄉收蘋果,就這麼著被我給救了。後來我們一來二去的就對上眼了。本來我也沒想到霞子能看上我這麼個半老頭子。可霞子說她不在乎,只想要個對她好的。我們好不容易就這麼著過了幾天好日子。”老鄭的臉上難得漏出了天底下所有人被愛情滋潤時共同的幸福表情。

“老彭,老彭哪個混蛋玩意。前幾年我們剛出來的時候還好,大家都怕了過去的苦日子,辛辛苦苦的能掙錢養活自己就行,好不容易廠子也有點起色了,我們也買了新機器。誰知道,誰知道這時候哪個王八蛋染上了賭癮,第一次一個晚上就搭進去八千,回來找我借錢還說能賺回來。畢竟這麼多年感情,我也沒啥親人,能不管他嗎?結果就是一次一次到現在,廠子別說賺錢了,就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這也就算了,霞子她是能吃苦的,不指望我賺多少錢。但是,但是彭春他真不是人哪……”老鄭雙手捂著臉,被朋友的背叛壓垮的肩膀蜷縮成一團。聲音裡已經溢滿了哭腔。

“那天,我在菜場碰到芊姐,看到她耳朵上居然帶著霞子從小帶到大的牡丹花耳釘,我就問她在哪撿到的想要回來給霞子。結果她居然嘲笑我窮瘋了,這是彭春買來送給她的。我,我回來問霞子才知道,才知道彭春這個混蛋玩意竟然過來佔霞子的便宜,還拿走了霞子的耳釘。媽的,我這麼對他,他怎麼能幹這種不是人的事啊?”老鄭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就問他,結果結果他居然說霞子,霞子她本來就是給人睡的。”老鄭終於哭的說不下去了。

“彭春是我殺的,你們把我抓回去吧!跟老鄭沒有關係。”許文博看霞子慢慢的從屋裡走出來,臉上還留著哭過的痕跡,瘦弱的身體像是隨便一陣風都能吹走。但是她看向老鄭的眼神卻是溫柔而堅定。

老鄭看到霞子走到桌子這邊才反應過來,一把把霞子拉到身後,“瞎說什麼呢?警察同志,你們別聽霞子瞎說,彭春是我殺的,把我帶走吧!你們看她連個小雞子都殺不了,她殺什麼人哪!”

“鄭哥,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鄭哥能遇到你,能夠和你過這些安穩日子我好開心,鄭哥你就讓我去吧。彭春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