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蘇燕東雖然沒有教授過他什麼,可好歹掛了他幾天導師的招牌,算是立下過師生名分,再加上,在京大時,蘇燕東對他薛某人大開方便之門不說,還多有照顧,於情於理,薛向對人家都該敬上十分。
是以,這會兒,薛向一瞅見蘇燕東行來,趕緊分開陳佛生幾人,大步迎了上去,老遠,便伸出手,喊道:“蘇主任好,蘇主任好……”
誰成想,二人還未靠近,樓道處又現出一人,粉衣白裙,鳳眼星眸、面似芙蓉,發如黑瀑,不是蘇美人又是何人。
薛向瞅見蘇美人,心下宛若過電,往事如電影膠片一般,在眼前心頭一一掠過,霎時間,又想到那日未名湖畔,蘇美人留下香箋一張,附有電話和通訊地址,溝通之意,不言自明,可自己去遼之後,何曾給過她片言隻語,便是想也未想起過此人。
一念至此,薛向心頭大生惶恐,這蘇美人是何脾性,他可是領教多次,立時衝蘇燕東一抱拳,轉身便退,果然,未幾,身後便傳來清斥:“薛老三,站住!”
聽聲不是蘇美人又是何人,薛向顧不得思忖這蘇美人是何人得知自己的諢號,屁股後面似安了火箭一般,便連陳佛生一眾也顧不上招呼,幾個大步,便掠出門去。
卻說今日原本是薛林出嫁的前日,許、薛大婚雖然未必準備如何大操大辦,可今天同樣是忙碌異常。只不過一應婚嫁典規自有相請的專人操持,用不著他薛老三費心,可按道理講,薛向自該在家相陪出閣在即的老姐。
是以,這薛向從豔陽天出來,便徑直奔回家來,到時。薛家大院,已然熱鬧已極,原先在a軍大院的左右鄰里到了不說。郝運來、徐小飛一幫老兄弟也到了,又過一會兒,陳佛生幾個也追了過來。一堆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反正熱熱鬧鬧的一天,就這麼過了。
次日一早,薛家便宴開二十席,請了最相近的一干賓客,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喜酒,十點左右的時候,薛向背著薛林上了婚車,一路吹吹打打,便送到了許家。許家同樣未肆張揚。只在大院一角,闢出一塊綠地,打了花房,樹冠,鞦韆架。請了證婚人在前,一眾親朋好友歡聚左右,給新人提了希望和祝願,待二人交換完戒指,一場婚禮便算圓滿結束。
薛林和許翠凰的婚禮低調而溫馨,看著一對璧人恩恩愛愛。不知薛向心中溫暖、甜蜜,便連小傢伙也擠在薛向懷中,策劃著自己的婚禮,說到興處,甚至還來拿畫板,拿筆勾勒著自己的結婚場景,新娘子照著自己的模樣畫了個放大版,可新郎的模樣,卻是無論如何拎不清了,比來比去,沒個結局,氣得小人兒鉛筆一摔,跑回房裡生悶氣去了。
薛向苦笑不語,不過,這會兒他卻是沒功夫哄小傢伙,因為許、薛兩家聯席峰會,可是第一次召開呢。
說是聯席峰會,其實也不過是薛安遠、許子幹、薛平遠、薛向四人,終於有時間,有空閒,坐在一起,品茗閒聊了。
時近八點,喧騰了一天的薛家大宅也靜了下來,數九寒天,屋外雖未下雪,薛安遠、許子幹血氣已衰,自然經不得嚴寒,是以堂間架著洶洶炭火,閉了大門,微開氣窗,一時間,室內溫暖如春。
因著先前有過交待,這會兒室內哪裡還有閒人,四人圍著炭火坐了,身邊各自設著一個立凳,上置茶杯、糕點,頗有幾分座談會的味道。
“老三,看來振華首長還是真喜歡你阿!”
許子幹先開了言,說起來,他歸京已有些時日,雖也和薛向照過面,可實無深談的機會,要不是有京中故舊前來探望,要不是操持許翠凰的婚事,兩人幾乎單獨相對的機會,也就是這會兒,才有了功夫。
薛向笑道:“您可真會說反話,喜歡我,能叫我在蘭竹廳一站一天?憋得尿泡險些沒炸了。再說,喜歡我,能把我從位尊爵顯的京大宣傳部新聞中心主任的位子上,往山溝溝裡踢?您還是別逗了!”
許子幹指著薛向,笑道:“薛老哥,您瞧瞧,這是不是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欠奏嘴臉!”說罷,又衝薛向笑罵道:“你這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蘭竹廳豈是一般人能去得的?實話跟你說了吧,老子在中組部這些年,逗沒機會去過,你小子不但去了,還進了最裡間的小閣,那可是主席他老人家在世時的書房!再一個,你還埋怨振華首長把你調入遼東,你也不想想,我在你這個年紀,還在和小晚她爺爺……還在戲班子裡打雜,你都混上縣長了,你說說你小子有什麼不知足的,更何況,中南海有直接任命副處級幹部的先例麼,你得好就偷著樂吧,再敢賣乖,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