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當然坦然，受害者是她，該心虛該著急的人自然也不是她。

從謝芷萱開口以來書房內便一直是安靜寂然的，幾乎只有她一個人或高或低極富感情色彩的音調起伏，很少有其他多餘的聲響和動作。

自她尾音落地，書房內便徹底陷入了沉默。

彷彿是過了許久，又彷彿沒過多久，才聽書房內終於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他嗓音冷然，夾雜著幾許隱忍的戾氣道：“我知道。”

凌燁的面色實在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太差，要是付嬴在的話一看便知他家將軍正在努力剋制自己的脾氣。

凌燁此刻心情很不爽是真的。

即便他明知謝芷萱口口聲聲怒斥怨懟的人並不是他的鳶兒，他的鳶兒和那個人不是同一人，但她每每字字句句所指控責罵的物件現下又皆是在針對他的鳶兒。

饒是她極力忍住她對鳶兒的惡意他也還是能看出來。

她也是不知情的人，他該理解，這些他都明白，可他就是見不得旁人說他的鳶兒半句不好。

連他自己都捨不得兇的人兒，又怎麼能允許旁的不相干的人當著他的面來如此侮辱謾罵？

他能忍到現在，脾性已經夠好了。

“我想起來了，系統！”

安若本來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剎那，忽然一個念頭清晰地撞進腦中，令她當場抓住。

她倏地起身。

系統被她嚇了一跳，忙跳了出來：【宿主你想到什麼了？】

“我終於知道那抹怪異是什麼了。”安若餘音有些激動，她目視著前方，杏眸中一抹震驚不解久久不散。

關於女主謝芷萱真正身份的事，原劇情中根本沒提過女主她還有另一層身份，而今劇情的發展也早已脫離了原劇情。

這就罷了。

可之前凌燁說他一早就摸清了女主的身份，在女主進府的時候就對她瞭如指掌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他早就知曉了女主的真實身份，那麼，兩年前謝芷萱的死就壓根不會一點波瀾都沒起。

謝芷萱是誰？當今皇上親封的郡主。

一朝郡主的死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水花激起，何況還是死在邊城，死在凌燁駐守的地域。

最重要的是，她是為了替凌燁去取七彩蛇果才不幸中了蛇毒。

四捨五入，如果她真的死了，她就是為凌燁而死。

如此一來，就算是都城那邊沒有及時收到訊息，凌燁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當朝郡主的死訊瞞得死死的。

所以，凌燁絕對是當初就知道了謝芷萱沒死的事。

謝芷萱沒死的事他了解，那，極有可能他也早就查清楚了原主的所作所為。

還有，凌燁離開前最後對她說的那幾番話。

現在想來，簡直無一不帶著深意，就差沒直接敲開她的腦袋一一把字裝進去了。

結合以上那些細節，理清完所有頭緒之後，安若已經不是覺得可能了，而是確定以及肯定。

“系統，我需要緩緩。”

凌燁的這句話就如同按停鍵般，隨著他冷然的話一落，室內的氣氛猝然變成一片死寂，謝芷萱自信滿滿的神情僵在了臉上。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