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就是他的妻了。
現在,就算冰梅宮主要招他做郡馬,他也不願意了,他覺得她高不可攀,寧可把她供起來,當神、當仙來拜。還是紫衣好,紫衣親切多啦。
長短枝條在他手中搖了半天,他甩不下去。
他覺得老天爺有意無意的給他開玩笑。
為每卦排下來,竟然會那麼湊巧的順序?
如果卜下一卦,那就是第八卦:八──
那是相悖的瞪著大眼睛,反目的意思,海川人叫“白目幻”。
我如果問紫衣而卜出這一卦,豈不糟糕?
算了,這一卦就問自己吧。
蒼天,告訴我,下一步,我將如何?
卦下。
不料,排出來的競是第十一卦:
十一損
連解釋都不用,大大惡卦,比第六卦明夷還要惡。損可以解為損失,可是損到了極,便是死。
想來,我真已被“活葬”成了。
老天,你不公平,既然要我死,
為什麼又要給我安排那麼一個楚楚麗人,紫衣。我為什麼要拖累她……
歐冶子憤極,捏緊拳頭,向著巖壁一拳擊去──他只打算讓自己疼痛,也許肌膚的苦痛能減少點兒心靈的苦楚──誰知這一拳出手,分明是擊向巖壁,怎麼象擊向一張紙,擊向一團棉花那樣,手上毫無裂膚斷骨的苦痛,回答他的,競是岩石崩塌的一聲震耳yù聾的巨響!
更叫他驚訝不已的卻是:崩巖的前面又出現了一條洞道!
歐冶子向裡走去兩步。
前頭似乎有好深,好深的途徑……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這條洞道竟是我的這隻拳頭打出來的?
我甚麼時候有了如此巨大的功力?
他立即閉目凝神,驗走了一下全身的脈穴,……這一下可真的叫他大大驚喜:
不知甚麼時侯,體內的任、督兩脈竟然貫通!
多少練武人耗費幾十年的苦練功夫,都只為了達到這種任、督兩脈貫通的境界──脈穴自控的最高境界。怎麼自己在不期然,突而登上了這個極點的高度?
歐冶子懷疑。
是不是種偶然呢?山岩本來就要崩塌的,就發生在我揮拳的時候?我再試試看!
這一回,他真是在拳上貫進了真力了!
一拳揮出……
轟隆隆……
一聲巨響,又一塊山岩崩塌。
這回可真謂巧!
落下來的大石小石竟把迴路給堵死了。
現在這不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了,回頭幹什麼,去當活死人?向前闖去吧,也許前路可通到外頭。
可是就在他要起步的時候,心血湧上來了。
他立即盤坐了下來運功走脈。
居然,在他的身上,是先通任督脈,再走yīn陽血。與別的成功的大師顛了個倒。
氣血有如江翻海倒地在心胸中滾動,繼而蒸蒸騰騰地上升,而血海漫上丹田:從丹田升到中腕,而天突,太陽,居然有一種衝越百會騰向天際的感覺。
忽而“迎香”穴動,一種氣流沖鼻而出。
帶著一種女兒香的氣息……
歐冶子晃然明白了過來。
血鏡──女兒家的jīng魂,是在他手上溶化的;然而當時他把這一捧女兒血緊緊地抱向胸前,一滴也沒有讓它落地。
當時太悲痛啦,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就那樣一捧的女兒家jīng血全都溶入他的心中。以至於他的手上只餘下陣陣的女兒香,卻不見一滴女兒紅。
女兒家的jīng血一入體內yīn陽交匯,氣血倍漲,在不知不覺間,把他的任督兩大脈道給衝開了。
毆冶子想透了任督貫能的前因後果,心情似乎更加沉重了。
我如何還她這一筆無法估價的情債。
他站了起來,雖然巖洞暗而無光,但此時目光實非以前可比,前路看得十分清楚。他放步走去……
誰知道,前面等著他的又是什麼?
妹華華和戰鷂在封洞外聽到的那兩聲隆隆聲響,正是歐冶子的“yīn陽血拳”轟擊山岩所發出的聲響。
當他們搬開封洞山石,妹華華柔身縮骨穿進大鐵柵門的時候,晚了。
她與他的行動晚了。
天sè也已經晚了。
一線光劍已經斂起了它的光輝。
妹華華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