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家裡人說,這果園可漂亮了,果樹上結的果子都是帶字的。但怎麼看過一圈兒,跟普通園子也沒什麼兩樣啊?”
劉二狗聽得哈哈大笑,他家裡只有兒子,沒有女兒,所以待這小女孩也分外耐心,於是難得多話道,“這園子之所以出名兒,是因為主人家。當年中山王和王妃就住在這山頂的大院裡,那時候園子裡熱鬧的啊,多少大官兒和貴人大老遠兒坐車趕過來,就為了沾沾福氣。我們村裡的鄉親,大半在這園子裡做工,賺的工錢蓋新房子,娶媳嫁女,家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說到這裡,他不知想到什麼又嘆了氣,“可惜,老天無眼啊!”
晨曦好奇,還要開口再問,卻被啟哥兒攔住了,轉而問起另一件事,“劉叔,咱們這裡離得軍城是不是不遠了。縣城裡可有商隊去那邊?”
“咦,你們還要去軍城啊?遠倒是不太遠了,就是越往北走,天氣越寒冷,眼見要過年了,你們家裡父母不會惦記啊?”劉二狗勸著三個孩子,“若不然你們今日在大叔家裡吃頓殺豬菜,睡一晚,明日就回家去吧。待得明年春暖花開,再出來玩耍。”
啟哥兒笑了笑,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就聽外面好似有馬車響動。劉二狗顯見也聽見了,他豁然站起身來,臉色也黑了,低聲囑咐幾個孩子,“你們留在屋裡,我出去看看。”
三個孩子不明所以,眼見他匆匆出去就圍在窗前探看。只見一輛馬車極囂張霸道的衝進了果園大門,不等停穩,那車窗就開啟了,一個明顯喝的醉醺醺的官差,高抬著下巴掃了劉二狗一眼,問道,“劉二狗,你不是說這果園鑰匙丟了嗎?你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曹家回來人了?”
劉二狗強忍著怒氣,低聲應道,“官爺說笑了,這園子一直都是我在看守,曹家根本沒人回來過。”
那官差好似有些失望,轉而看見視窗的三個孩子影影綽綽的身形,就抬手指著問道,“這哪裡來的孩子?”
“這是我大舅哥兒家的孩子,今日家裡殺豬忙亂,我就領他們過來開開眼,沾沾福氣。”劉二狗不知為何,心裡就是不願跟這官差說起三個孩子的根底兒,扯了個親戚的藉口。
那官差撇撇嘴巴,冷哼道,“還沾沾福氣,別惹了黴運回家就不錯了。”
劉二狗聞言,臉色明顯又黑了三分,但他極力忍著沒有反駁。那官差許是也覺無趣,四下又望了望就開口威脅道,“劉二狗,我可跟你說了,若是曹家回來人一定要立刻去府衙稟報,若是膽敢慢上一時半刻,小心把你關大牢裡過年!”
“小人不敢!”
“不敢就對了,諒你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哼!”
馬車就像來時一樣,風一般又跑出了果園,留下劉二狗嚴嚴實實關了園門又氣哼哼回了屋子。明哥兒方才在屋角翻了幾個紅薯,正折騰著放在火盆裡烤,見得劉二狗回來就笑嘻嘻打趣問道,“大叔,你欠這官差銀子了,他說話真兇啊!”
劉二狗氣得狠狠跺腳,末了罵道,“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春天時候還跑園子裡來求一支桃花,說是替自家閨女求的,沾沾福氣兒。如今一聽王爺王妃死了,立刻就變了嘴臉。還要抓曹家人,不知道要跟誰領賞錢呢!”
“你說誰死了?”晨曦本來同二哥搶奪鐵鉤子撥弄紅薯,突然聽得這話就愣住了,轉而望向啟哥兒,“大哥,他說咱爹咱娘死了?”
啟哥兒和明哥兒幾乎是立刻就扔下手裡的東西撲到了妹妹身邊,果然晨曦放聲大哭,跳起來就要往外跑。兩兄弟好不容易才把妹妹攔住,焦急勸慰道,“晨曦別哭,哥哥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咱爹咱娘是出事了,但是沒死!”
“對,咱爹咱娘都沒事,你千萬別哭!”
“你們騙我,怪不得一路帶著我到處玩,我要回家,你們也不讓。我要去家裡鋪子,你們也攔著!嗚嗚!”晨曦哭得眼淚流成了河,心疼得兩個哥哥恨不得掏心掏肺,只要妹妹能重新綻開笑顏。
“晨曦,你聽大哥說。咱爹咱娘很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倒是咱們三個還小,容易讓人家抓住連累爹孃。所以,我才和你二哥商量,帶你去草原找義兄。義兄如今手裡許是有幾千兵馬了,咱們找他一起商量,到時候殺回大齊來,誰也不敢欺負爹孃了。”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