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懷德趕緊扶了老爺子,董蓉也道,“爹,都是一家人,不要謝來謝去了,太生分了。”
曹婆子也是笑起來,附和道,“就是,就是。”說罷,她偷偷瞧瞧門外院子裡忙碌的眾人,悄悄拉了董蓉的袖子低聲問道,“蓉姐兒啊,你來信說起二姐兒的親事,我和你爹可沒少盤算。平日瞧著張管事雖然年歲大些,但為人行事真是不錯。就說這幾月吧,你們不在果園,他可沒少往咱家跑,上上下下都打點的很是周全。二姐兒被我和你爹嬌慣的太過天真,不知世事。許是嫁了張管事,也是件好事。”
曹老頭兒也道,“王爺…不,柱子改日同張管事說說,他若是真能對二姐兒好,就讓他選個好日子來提親吧。二姐兒說起來年歲也不小了,該出門子了。”
慕容懷德手下眾多大掌櫃,只有張揚最是得力,平日又跟隨在他身旁,自然歡喜他能夠得償所願,於是趕緊應道,“爹孃放心,張揚是個穩妥的,二姐兒嫁他沒錯。退一萬步說,他將來就是有些歪心思,可有我在一日,他也絕對不敢慢待二姐兒。”
曹老頭兒和曹婆子聽了這話是徹底放了心,笑眯眯應道,“這可太好了,二姐兒嫁了,我們就能放心養老了。”
董蓉笑道,“娘,二姐兒的嫁妝還不夠吧,正好我從京都這次帶了許多好物件兒回來,過兩日家裡安頓好了,您就帶二姐兒過來,咱們一起列嫁妝單子。我和柱子就這一個妹子,總要讓她風風光光出嫁才好啊。”
曹婆子心裡樂得開了花兒,嘴裡卻還是推辭道,“這可不成,你都沒少給準備了,剩下的家裡添置就成。”
曹老頭兒卻是開口拆臺道,“你這老婆子,家裡吃喝用度都是蓉姐兒張羅的,怎麼沒見你客套?這會兒就別裝假了,都聽蓉姐兒安排吧。”
曹婆子紅了臉,狠狠掐了老頭子一把,嗔怪道,“你這死老頭子!”眾人都是哈哈笑了起來,不一會兒,曹姑母也是笑著進來說飯菜好了。
慕容懷德自小就喜愛這個待他親厚的姑姑,趕緊起身行禮,姑侄倆又說了幾句閒話,紫竹等人就進來擺桌子碗筷。
中間大廳擺了一桌,坐了曹老頭兒、王姑父和慕容懷德,還有張管事和於桂生兩人。待得酒菜擺上,兩碗美酒下肚兒,眾人微醺半醉之間徹底忘記了拘束,紛紛拉著慕容懷德問起京都有何趣事。
慕容懷德在京都勾心鬥角了幾個月,乍然迴歸這般樸實的親人之間也很是激動,難得開啟了話匣子,尋了些京都的八卦閒話說一說,直聽得眾人津津有味。
董蓉等女子則在起居室裡直接放了炕桌,曹婆子和曹姑母、於老太坐了主位,剩下劉嫂子,梅花和楚四蓮還有文娘也都被拉到桌旁坐了,紫竹和乙八笑嘻嘻在屋裡屋外轉悠,不時添酒添菜。
女人們的話題不同於男子,從來都是圍著夫君和孩子打轉,眾人聽得董蓉說起生產時如何兇險,都是唏噓不已。
楚四蓮嫁進於家已是一年多,但肚子還沒有動靜,聽得這話頭就心虛的望向自家婆婆的臉色。她手下無意識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嘴裡,不想卻突然覺得腥氣難忍,扭頭就“哇”的一聲乾嘔起來。
眾人愣了好半晌,才想起幫忙拍背,劉嫂子端了茶水遞給楚四蓮漱口,笑道,“你這丫頭,又沒人同你爭搶,怎麼還咽急了?”
楚四蓮紅了臉,小聲應道,“不是,是魚太腥了。”
“不能啊,我仔細刮鱗了…”劉嫂子說到一半,突然嚷道,“哎呀,你該不是懷上了吧?”
於老太一聽這話立時放下了筷子,不錯眼珠兒的盯著兒媳追問道,“蓮子啊,你快算算,是不是真的?”
楚四蓮也是慌了,心下暗自算了算,最後臉色驟然紅得更甚,一副想說又不敢開口的模樣,急得眾人都是恨不能撓牆。
董蓉見此就笑道,“馮先生留在京都訪友,這次沒有隨我們一同回來,倒是清風如今醫術也不錯了,不如讓他來給四蓮把把脈吧。”
“哎呀,那可太好了,請東家快些讓清風小師傅過來吧。”於老太直接起身從炕裡下來,上前拉了兒媳的手就不鬆開了。
清風正坐在偏廂房裡,同甲老大和趙青山等人一起吃酒席,突然聽得主家有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半點兒不敢耽擱就趕了過來。
楚四蓮羞答答伸出了手腕,清風略微搭了搭就笑道,“這就是滑脈,已經快三個月了,太容易辨認了。”
“真的?”眾人不等說話,於桂生卻是站在門外驚喜的大叫出聲。他原本還擔心媳婦兒得了什麼病症,沒想到